華秀的府邶與蘇府還有些距離,蘇若塵昨天忙碌了一天,夜裏又因為擔心蘇氏,一夜不曾睡好,這時候坐在車上,車子左右搖擺的時候,她居然覺得有些頭發暈之感,隻得側靠著車廂裏的坐椅上,準備小歇片刻,補補覺。剛一閉上眼,卻感覺到手上一暖,不由眉頭一皺,這家夥想幹什麼?
一睜開眼卻見華秀一臉淡然的神色,隻是又捏著蘇若塵的手輕輕的揉捏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這樣的天,手卻是這樣冰涼,這可怎麼行。”說完就鬆開手,將一側放著的小毨拿起來遞給蘇若塵說道:“蓋著睡吧,別著涼了。”
蘇若塵愣了一瞬間,隻是看著他,發現他的臉色再自然不過,好像這一切便是應該如此,不由心裏一暖,或許這個男人不懂得營生,卻並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而且還能溫柔的對待自己的妻子,又何嚐不是良配。
華秀當然不知道蘇若塵心裏的想法,他見蘇若塵半天不接過去,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耐的說道:“需要不需要。”
蘇若塵垂下頭,最終有些木納的接過來,抱著小毨靠在椅上淺淺的睡了,半夢半醒之間,好像看見了很多事情,卻又什麼也看不清,心裏十分著急,很想看清楚,卻終還是看不清,不由急出一頭的細汗,再睜開眼,卻發現,天色已經有大是明亮,蘇若塵隨手挑開車窗的幕簾,正巧紅色的日正從雲際的邊緣冉冉升起,初升的時候隻不過是略帶紅芒,輝映的天空中一片青藍,蘇若塵在前世那裏見過這樣明蔚的天空,不由因這天地間瑰麗的顏色而有了幾分驚豔的感歎,正在她出神的那一瞬間,紅日便已經放出金燦的光輝,映照開整片天空。
蘇若塵讓這金芒刺的眯了眯眼,正在這時候便感覺到眼上一黑,華秀已捂住了她的眼睛,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要這樣看太陽,如果惹怒曜日星君,會被刺傷雙目的。”
溫熱的氣吹在蘇若塵的耳旁,也不隻是因為太陽照的,還是旁的什麼,蘇若塵的臉不由自主的漸漸有些發熱了起來,她掙了掙,從華秀的懷裏掙開來,一邊將他推回座位上坐正,一邊有幾分惱怒說道:“坐好。”
華秀有些慢慢收回手坐正,然後瞧著蘇若塵,好半天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瞧著蘇若塵,那樣的眼光讓蘇若塵覺得害怕,她隻是下意識的垂下頭來,躲開了華秀的眼光,好半天,華秀這才也側過去了頭,然後靠在一側椅上閉目不語,不多會便聽到小丫在外麵說道:“夫人,老爺。蘇府快到了。”
蘇若塵這才撫了撫自己靠在椅上碰出來的幾縷碎發,用手壓了壓,整理了一下衣襟坐定。很快隨著前麵駕車馬夫的一聲清嘯,馬車穩穩的停住了。華秀率先下了馬車,隨後蘇若塵一個利落的起跳,也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華秀瞧了一眼她的動作,不由挑了挑眉頭說道:“夫人,你也習過功夫?”
蘇若塵一下車,便開始打量著自己的娘家,她進出多次,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感覺到親切,而且又有一種如是隔世一般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出嫁與不出嫁的心思吧。
蘇若塵挑了一下眉頭,然後側頭對著華秀一笑,走過去挽著他說道:“咱們進去說吧。”華秀溫和一笑,然後說道:“夫人不愧是將門虎女。”門口早就站著兩個相迎的下人,領頭的那個婆姨瞧見兩人近了,便走過去先是領著身後的小丫環施了一禮,這才說道:“小姐好,姑爺好。”
蘇若塵微向小丫一示意,小丫便從懷裏陶出了賞銀,一人一顆小銀珠子,兩人立時笑的有些合不上嘴般的說道:“謝姑爺賞,謝小姐賞。”這些都是省不得的,蘇若塵可不想自己回次娘家還要讓人笑話,蘇若塵賞過下人,這才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知父親大人在何處,我與相公好去拜見,另外,我娘親可回來了。”
“這.......”那個領頭的婆姨手裏還捏著那顆銀珠子,聽到這句話,卻是定住了動作,隻是捏著那顆銀珠子不停的揉動,好半天也沒有回話。華秀不由有些不耐的說道:“怎麼了?可是蘇將軍未歸?”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門裏傳來一個一個讓蘇若塵無比熟悉的聲音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家的大姑娘領著姑爺回來了,嘿嘿。”說話間便瞧見裏麵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長孫氏,她身後還跟著兩名小丫環。蘇若塵不由抬眼細細瞧著她,一身牡丹花繡的錦衣,裙衣搖擺間,頭上的綴珠輕輕顫動,十分華貴的打扮,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她真是神清氣爽,蘇若塵心裏越發有些光火了,想來蘇氏失蹤的事,她可是美的很,蘇若塵在現場不曾見到蘇氏的痕跡,在她的心裏一直也覺得憑著蘇氏的功夫,應該也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