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悠?
蘇若塵立時站起身來要接過書信,徐靜兒瞧了一眼她的樣子,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驚叫了一聲,接著說道:“慘了,我的手鏈呢?”
蘇若塵才這一抬眼打量起了徐靜兒的那白潔如玉的手腕上空空如野,她平時常戴在手上的月牙花飾的白金手鏈不見了,上麵因為附著幾顆不小的夜明珠,她一向甚是珍視,這時候一看丟了,那裏還坐的住,立時便告辭離去,蘇若塵一直將她送到了門,徐靜兒與她兩人一路上也都留意了一下,卻是沒有發現,徐靜兒立時一邊回憶著,一邊對著蘇若塵叨叨道:“你回頭,可以把點心送到我家裏去啊。”
蘇若塵隻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送別了徐靜兒,她立時趕回了廳裏便要看信,才一打開,便隻覺得自己一陣頭暈,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又重重地坐回了位子,手裏那書信明明是輕飄飄的一頁,落在手裏卻好像是有萬均之重。她的手甚至忍不住顫抖,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份量,“砰”的一聲,蘇若塵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屋裏的人驚的,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絲的聲音,整個大廳裏就好像空無一人那樣的靜謐,過了良久,小丫緩過神來,低聲說道:“夫人。”一邊挽起了蘇若塵,一邊抬起頭來,臉上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把信給我撿起來。”小丫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多嘴的時候,恭順地將書信撿起,交回到蘇若塵的手裏,蘇若塵打開書信,讓那裏麵的內容又一次湧入自己的眼簾,忽然眼睛就開始覺得一陣陣的犯酸,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個冰冷的家裏苦苦掙紮?
她依然記得那一個黑如墨天一般的時候,雖然後麵有著追兵,而且華秀還帶著傷,但他還是溫柔地對著她微笑,讓她清楚的相信,這就是自己相伴服侍一生的良人。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她竟然直到了這時候才明白,縱觀整個事件,原來他所給予自己的柔情和看重都不是給那個叫做蘇若塵的女子,而是給予自己身後的家族,是給予唐朝貴閥的蘇家,他不是娶了她,他娶的是蘇家龐大的勢力和關係,娶的是唐皇賜給他的女子,一個讓唐皇放心的女子。
鮫綃碎剪,不寄相思,何曾想過,發現一切的真相,居然如此痛徹心扉,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良人,說白了,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把癡情女子纏進去的噩夢,所謂的寵愛不過是交易一樁,一樁築在權力基石上的交易,一方是富貴榮華,一方是美色****。
易求無家寶,難得有情郎,男子無情,富貴的男子更加無情,而向往富有四海的男子,便更加無情。當初他能在突厥為了自己放棄他的家人,親眷,為什麼現在就不能為了權力放棄她呢?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不過隻是他的一個棄子,一直都不願意去相信,可是時到今日,何有什麼能說服她不去相信的呢?
蘇若塵越想越恨,隻是手緊緊的捏著袖上的銀絲繡花,刺的她的掌心與指腹上,一點點的生痛,她卻是說不出來,隻是那樣捏著,好像那痛一直傳到心靈的深處一般,原來便是痛到了深處,她也從來不知道放手。
好半天她才又一次展開那信又看了一遍,裏麵蘇諾悠除卻報了一個平安外,更多的是告訴蘇若塵,前線突厥的領兵將軍就是華秀,蘇若塵立時明白,她一直不知道,便是大家對她的保護,其實若不是因為李世民對她還念著幾分親情,隻怕這時候她讓人殺了獻旗也不為過。
她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可是卻又能怎麼樣呢,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恨也做不了,可是在這一刻。蘇若塵的心裏卻生出了一個願望,要當麵問一句華秀,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這樣的念頭就生了出來,而且無比的強烈,蘇若塵站起身來,便向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廳口,才想起來,這樣的時候,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邊關的。想到這裏,她又重重走了回去,沉沉的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蘇若塵正想著自己的心事,一直在準備點心的小葉端著點心便走了進來,她說叨幾句些什麼,隻是蘇若塵沒有聽清,隻是讓她放下點心,便讓她出去了,可是她那裏能有什麼胃口,隻是隨便拿了一個點心放在嘴裏,糊亂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