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杳神情猛地冷下來,推開那把油紙傘,淡道:“不用。”
一路小跑,回到了燒火房。
自從一年前在這兒做飯的老王頭兒回家享福之後,這個燒火房就隻剩下靈杳一個人了。
這裏很少有人來,除了楚師兄。
三天兩頭踏足這裏,不是抱走靈杳幸幸苦苦劈的柴就是搶了靈杳做的飯。
雖然大家都練辟穀之術,可是楚師兄是例外啊,每餐每頓都得吃。
剛走進去,楚師兄就已經在鍋裏倒騰了。
聽見動靜,楚師兄急忙把手拿出來,還不忘tian幹淨。但麵上卻一臉嫌棄,“這什麼啊,簡直就跟豬吃的一樣。”
靈杳有點兒想笑,她別過頭去,忍俊不禁道:“楚師兄還真是聰明,這真是給豬吃的。”
燒火房的後麵就有一個豬圈,裏麵那頭豬可神了。
聽說本來是要被屠夫殺死的,卻不知為何竟然掙脫跑到了神機山,跪了下來。
恰好宋歸元下山撞見,歎一句萬物皆是命,何必自相殘殺。
屠夫不敢造次,宋歸元便讓山下百姓把豬抬到了這裏,養著,讓它自己老死。
說罷,後麵的豬還哼哼了兩聲。
楚師兄欲哭無淚,急忙在外麵呸呸,還跑到井邊打水洗嘴巴。
靈杳笑得前俯後仰。
自覺已經洗幹淨嘴巴的楚師兄罵罵咧咧的進來,坐在長板凳上像個老爺一般,喊道:“我餓了,我要吃飯。”
“整天都喊吃飯,難怪跟個飯桶一樣。”
龍鈺人未出場,聲音先到。
楚師兄急忙站起來,站得筆直,“師父。”
龍鈺踏進門檻,將燒火房裏的靈杳打量了兩眼,才嗯道:“坐下吧。”
楚師兄笑得諂媚,急忙拿衣袖去擦了擦板凳,甜甜說道:“師父先坐。”
龍鈺點頭,牽袍坐下。
靈杳繼續燒自己的火,看著蒸飯的籠子漸漸冒出白氣,一股香味兒竄進了大家的鼻腔裏。
龍鈺笑意吟吟,說道:“以前阿楚在這後院兒呆著,也沒個說話的人。他性格大大咧咧,說話不知輕重,還請越小兄弟莫要見怪。”
靈杳愣了愣,楚師兄也咂咂嘴,“師父,你什麼意思啊。”
龍鈺不答,隔著灶台,靈杳笑道:“尊教師叔哪裏話,楚師兄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也許早死了,更不會還能留在這裏,有一個遮風避雨的住處。”
龍鈺點頭,看著楚師兄,目光和藹慈祥,“阿楚心地善良,這我非常了解。”
聽見師父這麼誇自己,楚師兄又是羞怯,又是激動。
在這種複雜的情緒相交下,楚師兄像個小女孩兒一樣,倚著龍鈺不敢抬頭起來。
靈杳倒抽一口氣,變tai。
等楚師兄撒嬌完畢,基本上也可以開飯了。
屋裏燃著微微燭火,粗茶淡飯,卻也溫馨暖暖。
楚師兄端著碗,一臉憂慮,“師父,你是不是明天又要走了?”
龍鈺展眉,說道:“仙劍大會馬上就要來了,等這陣兒過了我再走。”
.楚師兄撇嘴,“還是會走啊。早痛晚痛都是痛,師父你還是明天就走吧,早痛早好。”
楚師兄一臉悲壯,龍鈺拿筷子頭打楚師兄端碗的手,“小兔崽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舍不得師父我還是巴不得我快點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