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樂回到家,就看到樓下停著的香檳色大車。
那是袁振東的座駕,車子從原廠訂購,顏色特選,全上海也沒幾輛。
聞樂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時“哇”了好大一聲,袁振東立刻說:“來,我載你們姐倆去兜風。”
他把車開上夜裏的大橋,聞樂坐在後座,看到他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握住聞喜的手。
她至今記得那種感動。
但又怎麼樣呢?有些人相愛的時候每分每秒都想著把對方摁到自己身體裏去,分手的時候又恨不能對方從世界上消失。她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痛苦來臨的時候,她寧願從未享受過歡愉。
聞樂冷下臉來,快走幾步,然後看到袁振東。
他站在車邊抽煙,地上已經積了幾個煙蒂,臉上一籌莫展。
聞樂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猛地抬頭,目光一亮:“樂樂!你來了就好,快跟我上樓開門,你姐不讓我進去。”
聞樂聞言同仇敵愾:“為什麼要讓你進去?”
袁振東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瞞不住聞樂,苦笑道:“總要給我解釋的機會。”
聞樂冷哼一聲:“有什麼好解釋的,不過是那隻是逢場作戲,我不是真心的。”
袁振東大窘:“樂樂你不知道事情經過,是她一廂情願,我並沒有任何主動行為。”
聞樂這次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對,你全是被強迫,唯一的錯隻是沒有拒絕,所以事發以後就全是對方的錯,你正好大叫無辜。”
袁振東冷汗都下來了,他一直知道這小姨子伶牙俐齒,還常表示誇讚,沒想到有朝一日用到他身上會這麼難以抵擋。
他愣怔半晌,低下頭來:“是,都是我的錯。”
但那青春怎麼能夠抵擋?他難道沒有內心喊叫著要自己克製?可聞樂是否知道,男人的靈魂與身體是完全分裂的。
他也知道這不可能是長久關係,但青春的身體是最強烈的催情劑,他每一次赴約都感到不適,甚至希望突然發生一些令他無法走開的事故阻止自己,但一旦出發,他又急切如毒癮發作的病人。
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騷動跳躍的聲音,埋入那具身體的極度渴望令他像一個吸毒者。
他在商業酒會上遇見孫小芸,她極其年輕,臉上皮膚可以反射燈光。她接近他,端著酒杯與他說話,說一句近一步,而後又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他在發現之前已經被她引出人群。
他記得自己問:“美麗的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笑笑地點頭:“布魯斯袁,大名鼎鼎。”
他也笑,說:“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對象。”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撫摸,仿佛在反問:是嗎?
他在那一刹那,打翻了手裏的酒。
他覺得自己的年齡至少是她的一倍,但那突如其來的刺激感令他窘迫萬分,他還要強迫自己做出鎮定的模樣,直到她把手按在他被打濕的部位。
他隻記得自己呼吸困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她在他耳邊說:“我在樓上開了房間,或許去那裏清理一下。”
他簡直懷疑自己被下了藥。
他與她進了房間,她有牛奶一樣的皮膚,胸部飽漲,仿佛隨時可以從深深領口中彈跳出來,他在最後數秒仍舊想到聞喜,想女人與女人真是太不一樣,聞喜有一具芭蕾舞者的身體,細瘦,纖長,幾乎沒有脂肪,乳房細小,永遠像個未成年少女,他隻要擁抱她,就會不自覺地小心翼翼,他甚至不敢在自己妻子身上用太多力氣,他怕自己會將她折斷。但這個女孩子是不一樣的,她青春,柔軟,充滿彈性,他把手放在她的臀瓣上,那簡直是兩塊涼滑的果凍,揉捏放開後還會微微顫動。
他的下身鼓脹到極限,如果不進入她就會因為血管爆裂而死。
袁振東四十一歲,與妻子十年恩愛,他深深愛她,沒有絲毫疑問。
他雙手分開年輕女人的臀瓣,露出中間那點鮮嫩的紅色,血液衝上大腦,令他眼前一片紅色,他向前挺身,深深地把自己埋進去,兩人在酒店寬大雪白的大床上同時發出一聲喊叫。
他確定,這隻是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