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徐顏思立刻命人備好熱水,拖著一身濕衣入了東院。
唐千鈺眼睜睜地看著下人扛著熱水在房裏進進出出,驚悚地想,徐顏思不會真要在房裏沐浴吧?這麼想著,他紅著臉上前向小翠求證。
小翠眨了眨眼,曖昧笑道:“姑爺,小姐是你的娘子,不在你房裏洗澡,還要上哪洗呀?”果然,那小姑爺聽了這話,臉色更紅了。偏偏小翠是個不饒人的,又補充一句:“此後的每個晚上,小姐都在這沐浴。還有,姑爺既然與小姐同床共枕,可要好好伺候才行喲!”
唐千鈺臉色一白,竟還要同榻而眠,還要……伺候?!
十二歲的少年,雖然未經人事,但對這一方麵的認知也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
是以,當徐顏思站在屏風後麵寬衣解帶時,唐千鈺看都不敢看,趕緊爬上床,拉起錦被就將整個頭顱都蓋住了。聽著外頭嘩啦啦的水聲,少年的臉上臊得厲害,如火在燒。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止了,有下人進來將大木桶抬走。唐千鈺悄悄撥開錦被,想看看外頭是什麼情況。隻見一身形高挑的美人,穿著月牙色的寬鬆睡袍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不消片刻,便盈盈地佇立在床前。
徐顏思見他羞怯地躲在被窩裏,不禁有些好笑,轉身去熄燈,然後在他身側躺下。今日她忙活了一整天,身心疲憊,沒心思顧及枕邊人複雜的心緒,頭一沾枕就睡過去了,隻留那少年緊繃著身子,黑燈瞎火中睜著一雙亮澄澄的眼睛一夜無眠。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群臣如以往一樣聚集在大殿上等候皇帝的到來,然而群臣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不見那抹明黃色身影,最後反倒等來皇上昨夜感染了風寒,龍體抱恙,罷朝一日的消息。
一時間,大殿上如炸開了鍋,文武百官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這威嚴莊重的大殿瞬間淪為菜市場。
而眾臣的臉色,一個比一個憂鬱沉重,似乎沒憂個鬱,露出個悲慟的神色,就不足以表達自己對聖上的敬愛之情似的。
禦前大總管王喜公公見不得這些虛偽的嘴臉,說了幾句場麵話,便皺著眉呼喝眾人回各自的家,找各自的媽去。
徐顏思麵色平靜地轉過身,欲隨著眾人一道出宮,就被身後的王喜公公給喊住了。
“徐大人等一等,皇上召見您呢!”
徐顏思看這老太監笑得這般客氣,心想金蓄又想出什麼花招折騰她了,心裏打定主意不去,於是開口說:“皇上臥病在床,理應靜心休養,下官身為人臣,更不該打擾皇上。”
聽著是挺有道理,但王喜公公今兒可是受某人重托,務必留下這位女官。是以,不管說什麼,徐顏思今兒是走不了了,王喜好說歹說,終是留住了她。
到底,這姑娘心裏還是有皇上的吧?王喜公公默默地想。
徐顏思打量著眼前這座華麗氣派的寢宮,有些納悶,平時皇上召見她,一般都是在禦書房或者議事殿,從來不曾召她到寢宮來,未等她看出其中貓膩,王喜公公便迫不及待地引她入宮。
算起來,這是徐顏思第一次踏入天子的寢宮。裏頭的一切處處透露著逼人的貴氣,擺在左右兩邊的裝飾品,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看得顏思暗暗咋舌。全天下的奇珍異寶,恐怕全都彙集在皇帝的寢宮裏了吧。
徐顏思一路走來,隻顧著打量周遭的環境,沒留意到身後的王喜公公早在她跨過門檻時,就已悄悄退出宮門。
直到屋內的光線驀然一暗。
徐顏思正欲扭頭,忽然肩上一沉,她張口想要喊人,纖腰就被一隻大掌摟住,轉而被人打橫抱起,然後丟在榻上,重重地強壓在身下。
這一係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幹脆利落,一氣嗬成。
撲鼻而來的龍涎香讓徐顏思立刻斷定對方的身份。
可惜沒等她開口問話,嘴巴就被火熱的唇舌堵住,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臉側和脖頸間徘徊遊移,而他那健碩的胸膛死死地壓著她,沒有一絲一毫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