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張雨辰的心似乎有些不忍,不是因為看見了什麼,而是所有期待的,他都沒有看見,往日熱鬧的家現在變得冷冷清清。透過那軟綿綿的沙發,似乎都能看見父親那慈祥的麵孔,那微胖的身子依靠在上麵看著報紙的情形。而不遠處必定是母親的身影,不是削蘋果,就是整理那一盆盆長勢可愛的盆栽。一切看似如此的和諧與溫馨,可今天,就現在,沒有,父親病了,李媽說是因為胃動力不足而引起的胃絞痛。因為在服用藥物,所以父親現在每天都睡得很早,而母親也會因為擔心坐在床前不停地觀望,時刻關注著他的需要。因為父親病了,客廳裏的再也沒有為自己等候的身影,感覺好失落。
可是現在細想想,難道不是因為自己,父親才病的嗎?因為自己的不聽話。或許並沒有這麼嚴重,但是,自己的鬧騰是父親生病的最根本原因,他知道。他一直是父親的驕傲,可是現在他卻為了自己所謂的愛好、人生將家裏鬧的天翻地覆。
站在客廳裏的張雨辰瞟了瞟父親的房間,透著門縫似乎還能看見微弱的光線從裏麵偷偷地溜了了出來。他拍了拍腦門,走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爸爸,您睡了嗎?”很快裏麵傳出了母親瑣碎穿鞋的聲音,慢慢地走近門前。
“是雨辰,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母親拉開門,轉身對著床上正在看書的父親笑著。
張雨辰的父親,張嘯天,商人,和自己手下十來名員工經營著一家桔子州湘菜館,因是誠信經營,業績不錯。
“有事嗎?”張雨辰知道父親或許還在生自己的氣,心便有著大把的歉意,笑著走近父親的床沿。
“您的身體不好,這麼晚,該睡覺了。”說著張雨辰輕輕地拿離了父親手中的雜誌,一臉的細膩,“這樣對眼睛也不好。”
“心裏堵得慌,”張嘯天瞟了瞟兒子,似乎還想嘮叨些什麼,但看見妻子的眼神最終忍住了,“人老了沒用了,能做什麼呢。”
“沒事,”張雨辰笑,起身走到母親的身邊,“明天下班我早點回來陪您嘮嘮,要不咱爺倆殺一盤,咋樣?”
“你有這空閑?”張嘯天不屑,挑了挑他那糾結的眉毛,“我可不是小孩子,可逗著玩的。”
“怎會?”張雨辰哀怨輕摟母親陳宜林的肩,“媽媽,你看爸爸他欺負我。我不過就是這段時間忙了些,等工作事適應了,會有大把的時間陪你們二老的。說實話,我還想帶著你們周遊世界呢。”
“瞧我這身子骨,還周遊世界,到那時怕是都散了架,想是周遊中國都難。”
“爸爸,”張雨辰叫,“不會太久的。”
“好了,也不早了,都去睡吧,”陳宜林笑輕拍兒子的手背,“鬧騰,明天還有工作呢。”
此時張雨辰笑,與父母互道晚安,帶著微笑輕輕離開。許是渴了,在冰箱裏又找了瓶飲料咕咕喝了兩口,一到肚子才發覺這太涼了,涼的有些滲人。頹廢地癱坐在客廳沙發上會兒,保姆李媽走近輕喚他,問他怎麼了,餓不餓,要不要做點吃的。張雨辰一愣,搖頭忙起身,踉蹌走進自己的房間,留的一臉詫異的李媽在身後。
回到房間裏的張雨辰還在為自己的不懂事耿耿於懷,可是自己怎麼辦呢?接手父親的餐館,自己不願意,聽從父親的話考了科技電子,可自己還是溜走去學漫畫,‘唉,我這個人的人生啊,亂,亂極了’。不過想想現在有了像謝文馨這樣的好女友,對父母來說也算是種安慰吧。謝文馨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很善良,凡事不愛多言,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型女孩。一想到剛出門前謝文馨的吻,張雨辰他又笑了。夢很美,很快就到了。
早晨剛起床就聽李媽說今天父親要去醫院檢查身體,這讓張雨辰顯得有些納悶,昨晚在父親那,他們竟然都沒有對自己說,現在想想,肯定是他們不願讓自己擔心所以才沒有說。有想到這,心裏就有些沒來由的糾結。那時,似乎大腦想都沒想,他就打電話給了他們部門的老大請了一天假,他要陪父親去檢查身體。飯桌上,母親告訴他,說他們自己去可以的,而且張嘯天也不同意隻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而讓兒子耽誤了工作,可張雨辰總有些不放心,誰都沒有拒絕,三個人吃完早飯出了門。
排隊,等號,排隊,等檢查,排隊,等結果,繁雜。這不,一直快到下午所有的檢查結果才出來,不過一切正常著這讓大家的心都放下了。此時張嘯天夫婦正在醫院走廊上說著什麼,而張雨辰已經拿著車鑰匙走在前麵。醫院門口,就在張雨辰下台階的時候,忽然看見一位阿姨正吃力地推著輪椅上台階,輪椅裏坐著一位麵色蠟黃的老人。很自然,他走過去幫扶了一把,阿姨和輪椅順利地上了台階,阿姨和老人笑,連說謝謝。張雨辰忙說沒事,離開去了停車位。可他還沒有走幾步便聽到一個女孩子的叫喚聲從身邊經過,隻是因為好奇,自然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