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
警方的工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顧嘉覺得很僥幸,但他不想掏錢。上次他給謝文馨的電話,以及在咖啡廳的見麵,這些都落在了警方的眼裏。不過他似乎並不擔心,他覺得這調查走走逛逛的,查到自己的頭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工程項目中,因為彼此有訂立的工程承包合同,既然合同是有效的,若承包工程出現質量缺陷,應當按照合同約定的質量違約責任條款去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可是這些的這些,他懶得想,他忙,忙著數錢,他煩,煩著怎麼將錢變的更多,沒空操心這些。
此時,顧嘉正在咖啡廳舒服地喝著咖啡,一臉的閑情。他覺得,展鵬事故應該有勘察設計單位來承擔責任,地質的沉降以及下陷,跟施工方壓根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說一切OK了,可以施工了,那自己就開始開工,這主要責任不在自己。不知情,不是主觀錯誤。如果說出於人性與良知,自己會出麵承擔一部分,那嚴格算起來也隻算個連帶責任而已。那些大的條條框框,什麼法律,司法,民事責任,壓根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如果有工作心一點,那麼他現在關心的應該是陶藝一企,那才是來錢的事。賺錢,一貫是他的夢想與理想。
“質檢站、規劃局、環保局、公安局,政府部門多了去,再查也找不到我這,他們都幹嘛去了。喝茶喝茶,消停心態。有人在前麵頂著,現在,我們啊就悠閑的喝茶就好。”看著對麵座位裏的苗飛,顧嘉一臉的不屑,真是個愣頭青,擔心個屁。
“可是,”苗飛顯得有些不安,糾結皺著眉,前幾天聽同行說,展鵬的簍子捅大了。“這事,之前……”
“之前個屁!”見到苗飛的吞吐,他的火,噌!冒的老高!
“我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呀,”此時的顧嘉壓根不屑得聽,揮手,冷著臉。對麵的苗飛心怯,低頭喝著咖啡,不再言語。“記得閉上你的嘴就行,不過呢,要真是不得已,花兩個小錢,擺平了更好,懂嗎?”說著,顧嘉起身,準備離開,他不屑看這晦氣臉,“這些我會處理好的,你們隻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走了,我還有事,記得買單。”苗飛安靜地看著,點頭表示默認。
顧嘉離開,苗飛在座位裏又傻坐了會兒。他還記得前幾天有調查組到他這調查展鵬的事故,以及收集相關前期工程勘察資料,現在他的心裏依然想著有些害怕。誠如顧嘉所說,年輕人不經事,正常。
“當時的合同中曾有記載,這個塌陷的樓層地基處的地質本來就是有問題,很久前是個很深的大坑,已經是經過幾番修建和處理。可現在房屋建設完工不久,仍然出現了塌陷開裂的問題,你作為春江集團的工程監理,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從而引起這樣的狀況?”
“事實放在這,的確,不過我們施工前期已經做過處理,勘察設計單位現場勘察過,一切資料也都已審批通過,一切手續齊全,我們就開工。”
“勘察設計單位是哪家單位,當時是由誰審核簽字的?你們之間有沒有對這一情況進行及時溝通與交流?就防補措施方案,這一針對性的問題,你們有沒有具體討論過?”
“對於展鵬,我們,我們都是按程序進行審核施工的,對此,對於問題如此嚴重,我們也很困惑。事後,我就查閱了當時建設的有關資料,其中合同很多,有技術谘詢合同,岩土工程勘察合同,建設工程設計合同,而且當時我還特別留意了一下複合載體夯樁施工合同。不應該啊,建設工程的質量問題是百年大計,是關係到人身安全和財產浪費的大問題,也是政府行政主管部門著重抓的大事情。春江上上下下都很重視,再說我們都是經過一一審批的,不應該啊……”
“不應該?”現場的調查組人員一愣,笑,“質量工作怎麼可能用不應該來解釋問題,現在的狀況是,展鵬一號樓東區樓層下陷,造成多人受傷。你作為工程監管,你不想對大家說些什麼嗎?”
“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很遺憾。”這後麵剩下的就隻有沉默,讓人困惑的沉默。
……
想到那些調查,苗飛頭疼,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老板已經發話了。該吃飯的吃飯,該喝茶的喝茶,該幹嘛幹嘛,埋頭睡覺,啥事都跟他沒啥關係。可沒過幾天,吳大力又找到了他,這高層領導幾次三番的出現,讓他更是頭疼。當初自己發現這一情況的時候,自己就有過提醒,可是他們似乎都無所謂的樣子,後來想想,他們肯定是買通了設計單位的內部人員。唉,既然一切都能擺平,又幹嘛老是到自己這裏來?難道是想要讓自己出麵來承擔這些事情?這樣算是個人所為?工作中的不作為?那跟公司就沒有任何關係?苗飛自然清楚,老板現在的目標是陶藝一企,那是個肥活。如果說自己一個人承擔了下來,那公司就是幹淨的。把自己開了,那活可以正常開工,那顧嘉就可以正常數錢,發財。唉,可是自己一個員工,哪有那麼大的承載量,想想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