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耳邊傳來裳兒若有若無的聲音。幸而莫雅清聽覺勝於常人,當下倒了一杯水送到裳兒嘴邊。“慢點。”看著裳兒急急得樣子,莫雅清淡淡開口,語調裏是想不到的溫柔。
“小姐,裳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喝完水似乎有了力氣,裳兒急匆匆開口,語調裏是想不到的後怕。“好了,沒事了。”畢竟才十五歲,這要在現代,還不是個隻會向父母撒嬌的小公主。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她,卻過早的經曆生死,而這一切還源於她。司機陳某雅清心裏便一陣愧疚。莫雅清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隻是說道,“相信我,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今後,你便是我的妹妹,我會護你周全。”這是她給裳兒的承諾。“妹妹?”裳兒囡囡念到這兩個字,眼中突然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小姐,我,我有親人了。”裳兒激動的說著,語調裏是難掩的興奮。“是啊,從今以後,我們便是姐妹,便是親人。”這一世無論怎樣,最起碼現在有人陪她一起走。裳兒的燒退了,粥也喝了下去。隻要好好調理,很快就可以恢複。隻是那疤痕卻不那麼容易褪去。這樣的時代,一個未出閣的女孩身上有了這些傷疤,隻怕以後婆家不好找。然而,裳兒卻總是輕笑著安撫莫雅清,“裳兒這一輩子都陪著小姐,哪也不去。”是的,她不會離去。莫雅清給了她溫暖,讓她感受到屬於親人的那種溫暖,她貪戀這種感覺,所以她不會離開。
經過幾天的休養,裳兒的身體得到很好的複原。這幾天,莫雅清可謂操碎了心,又是叮囑她這個不能吃,又是記著時間替她換藥。裳兒好了,莫雅清也算鬆了一口氣。過幾天便是莫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日子,要趁這個日子做一些該做的。
縱使兩世為人,莫雅清還是被眼前的男子震懾。他渾身毫不掩飾的戾氣似乎要將人吞沒,一雙冷漠陰鷙的眼好似能窺探你的內心,嘴角那抹三分毒七分狠的笑更是讓人發顫。此時的他,更是一身黑衣。黑夜中,凜冽的煞氣更加明顯。他就靜靜地坐在房頂,一動不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是莫雅清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他身上的殺氣逼的他人不敢前進,而莫雅清自然在這他人之外。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莫雅清在距離此人五步之遠的地方停下,然後,施施然坐下,好似此地隻有她一人。她的悠然自得仿佛來自不知道眼前的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戰神南天,是這個時代的傳奇人物。也難怪她不知道,試問被標榜無顏無知的少女如何知道這一切。或許即使莫雅清知道他是戰神南天,也依舊會如此作為,因為她是莫雅清,是經曆生死後的重生,對這個錯得的人生,她已無懼。
南天冷眼看著那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女子,手中的拳頭已然握緊。長年的壓迫讓他的警戒心更甚於常人,在莫雅清還未爬上房頂之時,他已經察覺到她的存在。此刻,他卻有點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了。一身火紅在黑夜是那樣張狂,她旁若無人的在距離他五步之遠的地方坐下,那悠然的神色仿佛是在她家的房子上。南天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他確實正坐在人家的房子上,而且還是人家姑娘的閨房之上。當不久後的某一天某人發現此事,不禁為當初那場暗夜中的冷靜感到幸運。南天打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頓,這個女孩身量嬌小,臉上更是無風無雨的淡淡之色。然而,她眼中的倔強與堅毅還是讓他深感震撼。這樣一個女孩,怎會有如此淡然冷漠的表情。隻見她掃視一眼南天,眼底未起任何波瀾。南天看著他坐下,終是確定她對自己無害後才放開已聚集三分力的拳頭。他不明白,若是以往,陌生人靠近他七步之內他必掌風傷人。而今,這個丫頭已靠近他五步,可他並未傷人。他不知道的是,或許初次相見,他的防備之心對她已經有了缺口,而這正是愛戀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