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突然鬆開她的手，在懷裏摸索了一會，顧春九屏住呼吸，卻見她竟從懷裏取出一塊香膏。
顧春九瞪大眼睛，卻看見秋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迅速把香膏塗在兩個人身上。
做完這些，她便伸手推開那扇門，顧春九邁了出去，便看見不遠處川流不斷的人群。
是天空，是陸地，是車馬，是人群，這才是鮮活的生命，真正的生活！
是她所向往的自由！
此刻顧春九用再多的語言也無法言喻她此刻的心情，好比被囚禁千年的靈魂，終於得到了軀殼，終於被灌溉了鮮血，一切終於真實起來。
秋水腳步輕快，迅速帶著她進入人群之中，顧春九這才找回些許理智，發現身邊的人也都是穿成這般。
“自然點”秋水握了握她的手，麵帶笑容低聲說“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出去，這裏是下船的唯一出口，出口處有人把守清點人數，我們隻要自然一點就能過去”
顧春九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看見不遠處站著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她微微點頭，臉上已然帶著最平常的笑。
這些人也都是好久沒有出去過，現在能下船大家都十分歡喜，而為了不讓當地人起疑心，大家都穿的比較隨意鮮豔。
讓船上的仆人定期可以下船采購，也算是蕭湛做的挺人道的事情了。
一切都很順利，看守關口的人隻是認真清點了人數，發給每人一個小木牌便讓行了。
兩個人順利下了船，又不緊不慢跟著人群走了好遠，直到走進熱鬧的集市時，兩個人才鬆開了彼此的雙手，吐出了一口氣。
這裏是一個還算熱鬧的港口小鎮，夜晚停靠在碼頭的船隻很多，所以雖然是深夜，但街道上仍舊熱鬧擺滿了攤位。
似乎是來自四麵八方的人都穿梭在這條街道上，顧春九和秋水四目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相視而笑。
“小姐準備去哪？”秋水輕聲開口。
顧春九笑了笑，抬手抹了把額上的細汗說“走到哪是哪，如今我們離開了船上，你便自由了，我們便就此別過吧……”
秋水麵色不改，但眼睛卻帶了濃濃的激動，她咬了咬唇說“秋水感謝小姐的大恩大德，可如今小姐身懷有孕，又淪落異地，要不然秋水便留在您身邊……”
“不必”顧春九打斷她的話，輕笑道“我不是嬌貴之人，你不用擔心我，隻是你自己要小心，天一亮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必然要大招一通，你務必要藏好”
秋水鼻子一酸，眼淚大顆大顆掉落，她咬了咬唇用力的點頭說“好，那麼我們便就此別過，若是有緣必會在相見是吧”
顧春九緩緩點頭，眉眼清淡看著秋水對自己施了一禮，快步離開消失在自己眼前。
秋水的身形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顧春九雙手緊握，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們，明明是陌生人，明明是陌生的環境，明明是漫天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