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明明還有……”細細的聲音發覺有些不對,老人怒哼了一聲,“聽曹爺說!”
曹爺繼續說道:“三爺是想問那一老一小兩個乞丐到哪裏去了,是吧?曹某和弟兄們發現了兩座新墳,也就挖開來瞧瞧,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還給那兩個倒黴的冤死鬼挖了個坑。但是,曹某真的沒有找到盧綸的屍體。想著大當家不會不顧自己弟兄的後事,一個人逃走,聽三爺說盧綸確實是死了的話,那麼就是大當家受了重傷。曹某不才,還以為被盧綸逃了,大當家和三爺在追,不想連裘老也在,那大當家的傷應該沒有問題了。”
曹爺說完了,幾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周圍突然靜得嚇人,洛絨和殷文可就慘了,用手捂著嘴,細細的呼吸。心裏雖然知道廟裏麵的人肯定是已經發現了自己,因為那個大當家的什麼傷,還沒出手加害,卻也難逃被滅口的命運;卻還是要努力掩飾一下,掙得一時是一時吧。
裘老打破了僵局,“曹爺說吧,怎麼辦?”
曹爺的聲音顯得很是無奈,“按照規矩,錢是不能給的。便是曹某答應了,孟大人那裏也是行不通的。”
終於,那個大當家開口了,聲音甚是微弱,明顯傷勢很重,“曹爺不必說了,孟大人那裏也托曹爺帶句話,東平辦事不力,理當受罰。五個兄弟的命,三爺的一條腿,都要算在賬上,勢必要找到盧綸,是人是屍,討要個清楚。”這人說出話來,有骨氣得很,不愧是大當家。“恕東平多嘴,孟大人對東平有恩,東平自然赴湯蹈火,為大人辦事盡忠。可是,大人拿這救苦救難的銀子,怕是太黑心了點吧?”
跟著曹爺來的幾個人開始按捺不住,紛紛表示不滿。曹爺緩緩應道,“大當家難道不理解大人的一番苦心嗎?這銀子,也是要救苦救難的,不過,救的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罷了。這次的事,曹某算是欠大當家一個人情,剛才說話多有冒犯之處,也請大當家見諒。如此,曹某就告辭了。”曹爺走了幾步,突然又住了腳,“哦,也怪曹某思慮不周,不想這廟裏還有外人,就自顧自說了這麼多。”
洛絨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在說我們兩個吧?完了,真是江湖險惡呀,誰想聽你們那些密謀,行刺的事情啊;偏偏就要送到耳朵裏,能怪我嗎?卻還要饒上一條小命。早知道,就不要拿那個倒黴的金鎖嘛,快成了自己的陪葬了,還被那個古板的殷文念來念去。死人的東西,碰不得,真的是晦氣呢!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果然,曹爺繼續說道:“這供桌下的兩隻小老鼠就由本人代勞吧。”
那三爺似乎十分看不慣曹爺這種態度,好像在埋怨他們無能一樣,“不就是兩個小孩嘛,裘爺早就……”裘老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那也好,麻煩曹爺了。”隻聽三爺悶哼了一聲,就沒了聲息。八成是裘爺實在看不慣三爺的多嘴,想清淨一會兒吧。
曹爺對自己又占了上風十分滿意,信步向供桌走來。洛絨和殷文瑟瑟發抖的等死,就等著供桌那破布掀開,黃泉路上見了。
眼前的布簾隨著曹爺的迫近,似乎也緊張的抖動了起來,殷文和洛絨緊抱在一起,生死最大,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兩個人頭腦一片空白,誰想到,卻聽到詭異的撲通,倒地和“啊”這類驚呼的聲音。
當供桌上的破布終於被掀開的時候,殷文和洛絨看見的,又是七橫八豎倒在地下的人,外加一個拿著破布站在他們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