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腿呢?腿呢?”

冬晴再次歇斯底裏的吼著,她看著痛苦不堪的佟若陽卻毫無辦法,無助的跌坐在地上。

“你走那天,他出的事。”

這麼說來,已經五年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人告訴她!

“他的車速太快,刹車不及,與一輛失控的貨車相撞。當時……很嚴重,他的車門被撞的完全變形,他左邊身體被擠在車內,幾乎要……死了,我到現場時,他還被壓在車裏,他手裏拿著電話,一直叫你的名字,我……用他的電話撥給你。後來,他被送到醫院,醫生決定幫他做截肢,他的手也差點保不住……”

冬晴在地上不住的顫抖。

“剛做完手術時,他每三個小時都會感覺腿痛,就像是把他的腿活……生生的鋸掉一樣,那時候……真的很難熬……”

何真書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冉冬晴之後,悄悄退出房間。

冬晴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慢慢爬上床,跪坐在床上,把佟若陽的頭移到自己腿上,用手輕輕撫著他,拍著他。

她看到他的左手內側有一條很深很深的疤痕。

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眉心漸漸舒展,呼吸變得平穩……

第二天早上,佟若陽睜開眼睛便看到冉冬晴的目光。

她低頭望著他,有些木然。

他深吸口氣,嗓音有些諳啞,“你……都知道了?”

她點頭。

“我……”他不知道該從和說起,又該如何對她說。

“我要去上班了。”

她扶他坐起來,一個字也沒問他。

她從床的中央爬到床邊,一晚上沒有換過姿勢,下地時腿麻的很,在床邊揉了揉,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對所有人說說笑笑,卻對他不言不語,她對所有人和顏悅色,卻獨獨對他冰著一張臉。

她怨他。

她從沒感到這麼絕望過,就連他與何真書在一起時也沒有,可是現在,她真的感到絕望了!

他怎麼能這樣,什麼都不告訴她,什麼都自己承受。

所有人都在他身邊,隻有她不在;所有都幫他分擔,隻有她沒有。那種感覺,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她連他身邊的普通人都比不過嗎?

她應該比別人重要不是嗎?

可是,她憑什麼比別人重要?

她是誰?

她是他的什麼人?

想到這裏,她的心,痛了。

痛極了。

絕望了。

冉冬晴每日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早上,從房間走出來就是去上班,晚上,一下班就鑽回房間裏。這段日子,她幾乎與佟若陽毫無交集。

即使碰麵,亦無言。

這天,冉冬晴下班後自己在街上閑晃,直到九點才回家。走到門口時,看到齊鵬躍與何真書一起從車上下來。正待她走上前時,她看到齊鵬躍挽住何真書的腰,佇立在門口低聲笑語。她吃一驚,走上去。

“為什麼?”

何真書與齊鵬躍驚得立刻分開。

“為什麼要這樣?”

“冬晴……”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哥?”

“冬晴……”

“因為車禍嗎?”

“冬晴,你聽我說。”

“好,你說,你全部都說出來,看看我究竟還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鵬躍,你先進去,我和冬晴談談。”

齊鵬躍看看何真書,看看冉冬晴,點頭走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