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千麵俠遣返管家(1 / 3)

清晨一一古道上垂柳拂麵,司馬上雲跟宋鐵岑又上路了。

兩人出了“洛陽”城,來到一座賣茶的茅棚。隻見此地人煙稀少,司馬上雲命宋鐵岑將

擔子歇下,要了一壺茶,主仆兩人坐下,慢慢地喝著茶。

老宋向司馬上雲道:“公子你的心事已了,我們現在到哪裏去?”

“我想到處走走,沒有一定行止。”

“好啊!咱們就這樣仗劍江湖,鋤暴安良。”

“不,我隻想一個人走!”

“我呢?”

“老宋,你聽我說,雖然我們名分主仆。實際上情如家人,田莊事務煩雜,我娘跟小白

也要有人照顧,這幾日,我總是放心下下,所以,我要你回去。”

“要我拭回家照顧主母?”

“我還要你跟蘭兒成就終身大事。有你兩口子照顧我娘,侍奉師父,我就放心多了。”

“公子……”

“聽我說,我雖以‘千麵俠’姿態管盡人間不平之事,免不了會結下仇家,萬一有人找

上門去,難道讓我娘跟人撕殺……”

“我回去。”

“昨夜我已寫好一封信,你把它交給我娘,她會替你作主。”

“公子什麼時候回來呢?”

“多則半年,少則三月,我也會回家的。”

老宋接過信,揣在懷裏,道:“公子,我希望公子回家時,能夠替老夫人帶個媳婦回

去。”

司馬上雲笑了,他道:“人生自有際遇,這是勉強不來的,我希望你也能找個伴成個家

呢。”

老宋臉紅了,他默然挑起擔子,向司馬上雲拱了拱手,揚長而去。*開封府一一黃昏時分,一輛馬車走過城北的石板長街,來到一幢莊院門前,駕車的是個

頭戴竹笠的錦衣人。

馬車停下,錦衣人鞭往車旁一插,從車上躍了下來,他幾步奔上石階,看到大門緊閉,

伸手握門環,用力撞向上。

街上的行人看見,不由都停下腳步,神情顯得都很詫異,其中一個脫口道:“開封城裏

這家‘尤虎鏢局’早在三個月之前已經結束了,這個人難道不知道?”

旁邊那人幹笑一聲輕哦道:“這個人象是龍虎鏢局的總鏢頭呂伯玄,你說話要小心些。”

“嗯,很象。”

“我們最好避開。”

“他的脾氣太厲害……”

“他的結拜兄弟範廷元也怕他,跟他拆夥,搬出鏢局。”

“這個我知道,並不是這個原因。”

“噢”

“傳說完全是因為範廷元,送了一頂綠帽子給他戴。”

“是麼?”

“你見過呂伯玄的妻子嗎?”

“見過幾麵,名叫‘喬瑛’,長得很美。”

“她的武功也很高?”

“武功高的女人,大都是可怕的母老虎。”

“呂伯玄的老婆,倒是例外……”

“哦?”

“聽說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所以很多人都認為,她和範廷元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

對。”

“這就難怪呂伯玄要戴上這頂綠帽子了。”

兩人話到這裏,都笑了起來。

這陣笑意,霎那間凝結在他們臉上一一兩人發現那錦衣人已停下拍門的手,轉頭向他們

看來。

錦衣人站在石階之上,是以雖然頭戴竹笠,他們仍然看見錦衣人的臉龐。

兩人不由心頭一凜,舉起腳步,自急急離去。

旁邊的其他幾個路人,一看兩人離去,不約而同慌忙四散了。

他們都是這裏附近的街坊鄰居,當然知道呂伯玄是怎樣個人。

至於呂伯玄的厲害,他們清楚得很。

呂伯玄盯著四散的路人,瞳孔中仿佛有火焰燃燒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大門“呀”地向裏拉開,呂伯玄應聲回頭。

開門的是個老蒼頭,一見到呂伯玄,臉上立刻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呂伯玄一個巴掌摑在

老蒼頭的臉上

“啪”的一聲。那個老蒼頭被摑得打了個轉,幾乎倒了下去,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沒

有吭出一聲。

老蒼頭叫呂忠,從小就被父母賣入呂家當仆人,他今年六十多歲,呂伯玄隻有四十開外,

他看著呂伯玄長大,對呂伯玄的脾氣當然最清楚了。

呂伯玄發脾氣打人的時候,最好不要叫出來,否則,來勢就象狂風暴雨一般,等他發泄

夠了,方才住手。

老蒼頭挨打的經驗,已經到非常豐富,所以他現在既不出聲,也不用手抹去嘴角的鮮血。

呂伯玄果然沒有再出手,隻是叱道:“我叫你看著門,你躲到哪裏去偷懶了?”

呂忠俯首低聲道:“我……我在燒飯。”

呂伯玄悶哼一聲,道:“先給我將馬車趕進去!”

呂忠一聲:“是!”急急走出門外,他走下石階才走近那輛馬車,一陣長而尖銳,恐怖

已極的嗥叫突然從車廂裏傳出來。

呂忠不由一怔,失聲道:“這……這是狼!”

呂伯玄走了過來,道:“是狼!”他腳步不停,走到車廂處,拉開了車。

“嘎”的一聲,一團烏黑晶亮的東西,從車廂撲出來,是一頭狼,全身長毛閃閃生光。

狼的脖子上鎖著一個鐵環,環上連著一條鎖鏈。叮當……鐵鏈聲著地,狼腳亦落地,

“嗚”地一聲,撲向呂伯玄。

狼眼血紅,狼牙宛若利劍,閃爍著陰森森的冷芒,咬向呂伯玄的咽喉。

呂伯玄冷笑著……就在冷笑聲中,已把頭戴的笠帽一送,正好送入狼口中,“刷!”狼

牙咬住竹笠。

呂伯玄隨即半身一側,左手抓住了鐵鏈,右手一掌痛擊在狼口上。

狼被打得頭一偏,咬著的竹笠從口中飛中。它狂嗥反噬,可是呂伯玄的左手已倒握鎖鏈,

隻一捅,它的口是未咬到,整個身體給呂伯玄摔了出去,重摔地上。

它立即翻身跳起,呂伯玄的掌腳已到,掌腳份量很重,它挨上這一陣,嘴角已溢出鮮血。

這頭狼似乎已知道,再反撲也隻有挨打,終於靜了下來,一雙眼卻瞪著呂伯玄,那雙眼

紅得厲害,一股強烈怨毒從眼中射出來。

呂伯玄突然覺察到,嗆啷一抖左手鎖鏈,冷笑道:“你恨我?”

那條狼也不知是否聽懂了他的話,眼中的怨毒又濃了幾分。

呂伯玄橫移幾步,狼眼跟著呂伯玄移動。

呂伯玄走到掉在地上那頂竹笠邊,腳一挑,把竹笠挑起來,他接到右手,臉上突然露出

異樣的表情。

那條狼立時“嗚”一聲,充滿了恐懼,莫非它已感覺到了危險?

呂伯玄手握竹笠,隨即向那狼走去,那條狼竟然向後退縮。

它退後半丈,撞在一個車輪下,偏身一縮,想縮進車底,呂伯玄握著鎖鏈,就在此時猛

的一扯。

那條狼當場“唰”地被他扯離地飛了過來,他右手的竹笠同時迎著狼頭擊下。

“霍!霍!”兩聲,狼血激飛,淒厲已極的狼嗥聲刹那暴響,震驚了長銜的靜寂。

旁邊呂忠的膽,也幾乎驚裂了。

狼血激騰半空,血中赫然有兩隻眼珠一一狼眼。

呂伯玄右手竹笠一翻,劃入狼血中,將狼眼接下,再一沉一道,送入狼口。

淒厲的嗥聲,立即被竹笠截斷,狼口已給竹笠撞裂,整條狼都被那頂竹笠撞倒在地下。

那條狼在地上撲滾,滾過的地方都留下了血漬,血從狼眼裏流出來,狼眼已變成兩個血

洞。

那邊呂忠偏過半個臉,不忍再看。

呂伯玄卻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條負痛在地上打滾的狼。

那條狼在地上翻滾一陣,再次靜了下來,一一鼻子連連抽動,突然箭一樣從地上竄起,

撲向呂伯玄。

他雖然已沒有眼睛,鼻子並沒有損壞,狼鼻嗅覺的敏銳,遠在犬鼻之上。

可是呂伯玄已經有了防備,這一撲,當然射空了。

呂伯玄偏身一閃,左手鎖鏈一緊,那條狼已橫撞到他身邊,終於昏倒。

呂伯玄半轉身子,盯著倒在地上的那條狼,冷笑道:“這就是你對我無禮的懲罰。”

他又轉過身,接著道:“無論是獸是人,對我無禮,一定會後悔。”

他目光落到呂忠臉上,呂忠猛地打了個冷顫。

呂伯玄吩咐道:“將馬車拉入莊內放奸,馬上替我準備熱水食物,送到練武廳。”

呂忠詫異道:“練武廳?”

呂伯玄目光落到那條狼身上,道:“我要將這條狼全身洗刷幹淨,醫好他的傷,再給他

足夠的食物。”

微微一頓,又道:“這是少見異種的黑狼,我見它可愛,才不惜重金從那幾個參客手中

買下來,不然它已經被剝皮拆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