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快傳禦醫。”
六王爺失聲大喊著,整個智蘭祠亂成一片。
還好禦醫因為先前被喚來診治紫薇,並沒有離開。隻是看到皇上這樣,連他們診治的時候也是手抖著給皇上把脈。
“皇上他,皇上他。”
張禦醫把過脈後,哽咽著跪伏於地。
“父皇怎麼樣,父皇怎麼樣?”
“王爺,皇上怕是撐不過多久了。”
怎麼會。
天旋地轉襲來,六王爺隻覺得自己的力氣憑空就沒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王爺,王爺,你保重身體啊。”
身邊的侍衛看到六王爺搖搖欲墜,連忙上去扶住他。
消息很快傳遍皇宮的各個角落。
因為這次的刺殺,紫薇獻身擋刀,皇上急血攻心,病危。整個皇宮都彌漫著一種喘不過起來的肅殺。本來六王爺是想把皇上移駕到寢宮的,可是皇上雖意識薄弱,卻依舊不肯離開智蘭祠。
太監宮女們不停的進進出出著,壓抑的氣氛好像在訴說著一代帝王的衰竭和流逝。
天空下起了小雨,整個天都灰蒙蒙的。
瑪麗隔壁姑姑站在窗外,看著雨落,心裏不停地掙紮著,最後披了件衣服,撐了把傘,消失在雨夜中。
“姑姑?”
六王爺看著來人,驚異出聲。雖然他不知道皇上和姑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從他記事以來,姑姑就對皇上恩斷義絕,饒是皇上怎麼討好,姑姑都不正眼敲一下,沒想到在皇上最後倪留之際,她竟然會來看望。
“你們都先出去吧。”
聽到瑪麗隔壁姑姑發話,六王爺遲疑著不肯動身,卻是在看到皇上點點頭之後,才帶著宮女太監們退出了智蘭祠。
“為什麼要在這裏?”
瑪麗隔壁姑姑走到床沿,輕聲問道。
“我知道你恨了我這麼多年,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的話,為什麼當年還要對智蘭皇兄做出那種事情?”
一聽皇上的話,瑪麗隔壁姑姑的情緒就激動起來,說起話來也帶著幾分哽咽。
“瑪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哪樣?當年,你設計害死了智蘭皇兄,搶了他的皇位,連他唯一的子嗣你都不放過,如今遭到報應了吧。臨死你還要在這裏,你是想讓智蘭皇兄知道,他永遠都贏不了你嗎?”
“瑪麗。咳咳。咳咳。”
麵對瑪麗隔壁近乎咆哮的質問,皇上急的咳出聲來。
“瑪麗,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瞞著你是怕你傷心,如今我就要走了,我不想帶著你的恨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你聽我說,當年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父皇封智蘭皇兄為太子的時候,我真心的為他高興。可是冊封的那天晚上他跑來找我,說他並不想繼承皇位,他想和你一起逃離這個囚籠,這樣你們就可以沒有阻攔的相愛。你們的這段禁忌之戀就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被塵封在大家的記憶裏。智蘭皇兄拜托我一定要幫他,想辦法讓你們可以離開。可是就在計劃實施的那天,我讓你在宮門口等候他,然後一起逃走,可是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十分震怒,無法容忍你們的禁忌之戀。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皇家的尊嚴就不複存在,於是父皇做了個決定,決定用你的性命來挽回智蘭皇兄的清醒,智蘭皇兄決計不肯,就在我的麵前自盡了。沒想到剛好那個時候,你趕到現場,就看見了那一幕。”
是這樣?事實真相是這樣?
瑪麗隔壁姑姑的腦海裏不由回到了那個殘忍的夜晚,智蘭皇兄身上插著一把刀,有血從刀口汩出,智蘭皇兄笑著看著她,說著要她保重,要她好好活著,就倒在了她的麵前。
她永遠也忘不掉這個噩夢,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皇上嫉恨智蘭皇兄繼承皇位,設計殺害了他,如今怎麼會這樣?難倒她恨了這麼多年,都是恨錯了人嗎?
“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智蘭皇兄明明是你設計害死的,你如今說這些是騙我的嗎?”
痛苦的捂著頭,瑪麗隔壁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瑪麗,妹妹。哥哥,我怎麼會害了你愛的人。從小最疼愛你的哥哥,你果真都忘記了嗎?”
皇上虛弱的說著,心中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在這一刻竟然顯得那麼疼痛。
“怎麼會這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設計害死了智蘭皇兄,連他唯一的子嗣都不放過,難倒都是錯的?”
瑪麗隔壁姑姑情緒看起來好像有點崩潰,說話說到最後都顫抖起來。
“瑪麗,我知道讓你相信很難,但是這一切都是事實,知道當年真相的還有老丞相,你如果不肯相信我的話,就去問他。還有我不會害智蘭皇兄,當然也不會殺害他的子嗣。當年父皇懷疑智蘭皇兄的子嗣是你和他所生,執意要將他一並處死,我暗中將他救了下來,一直養到了現在,隻不過他命運悲慘,我就算死了,也無顏麵對智蘭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