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虛無幸毋辨(1 / 1)

沉香早已修成仙體,又吃了老君那些仙丹,任那女子再大的力氣,也不過是瘙癢一般,並不在乎。卻見空中一道炫目的紅影,夾帶著劍勢直奔自己而來。雖說不懼,還是本能的避開,拉著女子的手也不由得放開,卻見那實實一劍卻隻在空中打了個劍花,隻順勢拉過那個女子在他的身後退開幾步,在沉香麵前站定,喝道:“何人膽敢在開封府作亂?!”他這一問,竟也是官威十足、氣勢壓人。

沉香看得清楚——又是那張臉!不想自己一身法力一招之內竟就被人奪了人去!而且還是和楊戩有的同樣的一張臉的凡、人!怒氣陡升,一張臉憋得泛紫,遂喝道:“你快放開丁香!”

展昭聽得丁香二字,心頭一震,隻管向身邊的女子看去,不想這女子好似受了驚嚇搬隻往他身後奪,道:“展大人不要信他,不姓趙叫趙宛如,不是什麼丁香。”

沉香又驚又怒,道:“丁香!你……?”

展昭卻道:“這位姑娘明明與閣下素不相識……”

沉香更怒,破口大喝:“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展某不管你到底與這個姑娘有何恩怨糾葛,隻要你在開封府作亂,展某身為開封府護衛,就不能不管!”

沉香腦袋裏忽地就現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身為司法天神,我不能徇私枉法!”

恨意彌漫過理智,那個明明對著他笑過,卻可以拿著明晃晃的兵刃對著他的人,那個明明是他舅舅卻狠心屢次把他推上絕地的人,那個……毫無預兆的,沉香抽出了太上老君的劈柴斧,揮向麵前的展昭。

展昭一驚,把女子推開,自己亦側身閃開斧刃,大地迅速裂開,旁邊來不及避閃的看熱鬧的百姓竟有生生被大力劈開,或是一腳踏空陷入斧鋒裂開的深淵中的。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有幸生還的其他人也驚叫著四散逃開。展昭驚怒地看著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百姓慘死在自己眼前,心中怒火騰騰,繞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少年的對手,也克製不住的握緊了古劍巨闕。

一抬頭卻看到對麵人群紛紛逃竄,恰露出一襲白色身影——可不正是尾隨展昭前來看熱鬧的白玉堂?此時畫影也已經出鞘,眸子裏的怒氣和展昭相對,帶著無可匹敵的默契。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了。沉香冷笑數聲,暗道:“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凡人!”揮斧又逸出一道大力,展昭和白玉堂無不知道其中厲害,並不與其硬拚,隻繞到沉香背後,巨闕畫影同時襲向沉香背部。再次冷哼一聲,沉香暗自將真氣凝在後心處,直裝上展昭和白玉堂的兵刃,兩人幾乎還未碰到沉香身體就被震飛了出去。

這一擊非同小可,兩人直飛出丈餘外才摔在地上。

白玉堂一口鮮血噴出,發恨罵道:“他爺爺的,這還是人麼?!”

展昭硬生生咽下欲湧出的鮮血,一躍而起,又扶起白玉堂道:“白兄,展某為公義而死,死而無憾,隻是不想連累了白兄,你還是快走吧!”

“貓兒你這是什麼話?白爺爺若是貪生怕死也不出來幫你了!貓兒我告訴你,白爺爺活了半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遇見了你這隻死心眼的貓!”

“白兄知遇,展某銘記在心。隻是阿敏和太子尚未回宮,展某不能放心,白兄就幫了展某這個忙吧!”

“貓兒,能和你死在一起,也算白玉堂一生幸事!”

“白玉堂!你……”

“況且,你看現在走——還趕趟麼?”白玉堂苦笑一聲,繼續道。

順著白玉堂的目光展昭已看到沉香乘雲而至,想起夢中情景,展昭不寒而栗,身心俱疲的仿佛連劍都不欲舉起。隻聽身邊白玉堂啐道:“還真他奶奶的不是人!”展昭方才如夢初醒。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誰能想到,蓬萊仙境與凡間的交界處,竟存留著這樣一個安靜寧和的小村莊。村民或田間耕作、或且歌且行,黃發垂髫,怡然自樂。一白衣男子乘雲而至,旁邊村民視若未見。男子卻從身上取出一麵銅鏡,鏡子裏映出的竟是一個黑衣男子,氣度非凡。神情、麵色均與白一男子相去甚遠,卻偏偏長著一張與白衣男子一模一樣的臉。鏡裏鏡外,一黑一白,一淡漠一溫文。正是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