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婚姻裏,他們都沒有權力幹涉對方,自然也無法操控對方。
於是,無數個夜晚裏,沈秦川望著空曠的沙發,那裏疊好的整齊被褥宣告著有人的囤居,她每一個夜班,不在房間,他總有那麼一點兒,無所適從。
翌日剛到公司,便聽見羅淮宬欣喜的腔調傳來:“BOSS,華耀宣告破產!”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仿佛意料之中,又仿佛胸有成竹。
近來老員工辭職,本不用告知於他,羅淮宬想著有幾位都是同打江山的老將,便向他報告。
他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桌沿,“替我約一下幾位老將,我替他們餞行。”
羅淮宬應下,輕輕退出辦公室,想著:“BOSS凶殘啊,還要替那群叛變者餞行!”
沈秦川埋頭在工作裏,忘乎所以,直到律師打來電話,告知婚禮請柬已定製好並已交到長安手中,他書寫的右手才放滿了速度,對著電話,交代著一些事項。
請柬的樣本是下午送到他手中,當時他正在提拔新任秘書,眼尖的羅淮宬自門外飄過,看見他手中的請柬,以為是公司的下屬成婚,一把奪過,看清兩人名字時,略略有點吃驚。
“速度蠻快的嘛!”他看著一臉嚴肅的男人忍不住打趣。
純白的請柬,封麵是一篷耀眼的粉色合歡,印著“鍾愛此生”的字樣,文藝如明信片。
同一時間,長安躺在沙發上,手指攥緊著請柬,一切唯美如初像是當年許諾過的所有模樣,卻已是物是人非。
她將請柬放在枕下,漸漸沉入夢鄉。
而這一邊,羅淮宬拿著請柬將BOSS成親的新聞吆喝得滿天亂飛,公司裏那些愛慕了沈秦川多年的下屬,有的輕輕哽咽,有的躲進廁所嚎啕大哭;那是一眾人愛慕過的男子,那是她們青蔥歲月裏向往的另一半模樣,眨眼間成婚成家,唏噓了多少往事粉碎了多少企盼。
當晚,在月色籠罩的蜀居庭院裏,沈秦川告訴長安“你可對千萬人動情,隻是不要愛上我,因為我是一個無愛之人。”
沈秦川成婚的消息自然被媒體披露見了報,世家公子,名門望族,而立之年成婚,可謂一喜;同日,沈家老爺子召開記者會,宣告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股份持有權,位居第一。
長安想,一場各取所需的婚姻,自然有它存在的價值,沈秦川想要的是股份,自己想要的是利益,彼此互不牽絆,甚好。
三天休假過去,長安回到醫院,還未將請柬取出,便看見科室的急性子女孩兒們蜂擁而上,問她索要請柬,她恬淡一笑,將一摞請柬靜靜放置在桌上,對著來人,一一分發。
佟思謙走過來,隨手拿起其中一張,放入白大褂的口袋裏,一邊打量一邊朝她輕聲說道:“我替陸師兄拿一份。”於是再次伸手要了一份。
長安站在那裏,胸腔裏似有難受的東西要噴薄而出,消失了多年的陸晨安,真的要回來了嗎?
容不得她多想,便聽見護士長分配任務,她所管轄的床位有一位膿胸兒童需要緊急轉院,隨車護士隻能從兒科挑選。
長安算是有資曆的了,轉院的事情也遇得多,於是在交代完科室工作後,她拿著急救箱,隨車轉診。
剛好的是,佟思謙也隨車。
半路,孩子血壓驟減,嘴唇蒼白,長安哄著孩子:“孩子,不要睡,再堅持一下,去了上級醫院馬上實施腹腔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