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心中一片冰涼,怒氣衝衝地扭過頭去,對著蘇媚兒呲牙道:“看看你們夏國幹的好事!”
蘇媚兒被他氣勢所懾,有些心虛地別過頭去,不敢碰觸唐安淩厲的眼神:“你…你凶什麼?國家大事,哪裏輪到媚兒一個弱女子做主呢?”
蘇媚兒隻是一介舞姬,根本無法扭轉命運的輪盤,這種軍國大事她一屆弱質女流也決定不了,自己和她生什麼氣呢?
唐安垂頭喪氣地歎息一聲,在大唐呆了這麼久,他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現在的身份,把自己當做了大唐的一份子。所以聽到國家被侵略、百姓無奈逃亡的消息,內心充滿了失意。
“娘,你怎麼了娘?你別嚇額啊!”
正想著,卻見前方人群中,一個衣著襤褸的中年女子忽然暈倒在地,一旁隻有五六歲的孩子撲在女人身上嚎啕大哭。
唐安奇道:“她…這是怎麼了?”
老漢歎息一聲,道:“肯定是餓滴。額們隻顧著逃命,帶的幹糧根本不夠,餓著肚子在這黃土地上走了好幾天哩!唉,真不知道這麼走下去,額們還能不能活命。”
戰爭是人類最可怕的敵人,這話一點也不假。因為戰爭,這些樸實的農民流離失所,變成了一群無家可歸的乞兒,在無垠的黃土地上掙紮求存,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怎樣的命運。
唐安捏緊拳頭,回頭道:“快,把幹糧和清水…”
話沒說完,就見蘇媚兒已經鑽進了車裏,不一會兒,捧著幾袋子滿頭和餅子跳下馬車,親自送到了人群之中,還掏出腰畔的水袋,也不嫌髒,扶著那暈厥婦女的腦袋往她嘴裏灌。
“姐姐,求你救救額娘!”
那孩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不住給蘇媚兒磕頭。
蘇媚兒道:“不要謝,奴並沒做什麼,不值得你跪。以後想要你和你娘生活的好,還是要靠你自己。”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手背隨意抹了抹,把自己抹成了一個大花臉,哽咽道:“姐姐,額記住了。”
沒過多長時間,有了水的滋潤,那婦女悠悠轉醒,圍在旁邊的一群人大喜過望,都歡喜地拍起了手,連稱蘇媚兒是仙女下凡。
老漢渾濁的眼中帶著淚水,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這幾個衣著鮮亮的公子小姐非但不嫌棄幾人肮髒低賤,甚至還把自己的食物分與他們,讓他大受感動。
“額們謝謝大老爺的救命之恩,額給你磕頭啦!”
“使不得!”唐安一個箭步衝了下去,托起跪地的老漢道:“咱們都是大唐子民,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唐安當不得你這大禮。車上還有些糧食,你們先拿著。”
唐安扭過頭來,卻見慕絨已經捧著幾袋子幹糧出了馬車,顯然已經聽到了幾人方才的對話。蘇媚兒也起身進了車廂,兩個女子一進一出,不一會兒就將馬車上的幾包幹糧和水拿了下來。
“活菩薩,這幾位是活菩薩啊!咱們給活菩薩磕頭啦!”
那老漢老淚縱橫,當先跪了下去,一幫衣衫破舊的農民頓時全跪了下去,嘴裏念叨著感恩戴德的話,不住的給三人磕頭。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蘇媚兒將眾人一一扶起,見他們還有些膽怯,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孩子瞪著好奇地眼睛看向自己,不禁微笑著從包裏掏出一個饅頭遞到離自己最近的小男孩手裏,道:“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