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不是人!(1 / 2)

李玄一邊磨鏡,一邊聽著這兄妹二人的對話,心裏偷著樂。

當個謫仙也不錯,至少也是一張名片!他心道,大唐並不像後世那樣,看不起“音樂人”,因為當朝天子李隆基,便是後世的“梨園祖師爺”!而且本人就是個音樂高手,如果在大唐吃音樂這碗飯,那也絕對是有前途滴!

不過這首詩卻不算啥佳作,扔到唐詩的海洋裏估計連浪花都不起一點。虧了這鮮於靈金還連稱好詩呢,好詩那是要傳誦千古地!這首詩,充其量也就是應個景,將昨晚的那場樂壇盛事描摹出來,這到是唐人的習慣了。有酒有樂,豈能無詩?人說大唐是詩的國度,穿越過來,還真是那麼回事。也不知那邊塞詩人岑參昨晚有何佳作?

李玄在後世是個沒有信仰的人!正如許多八零後一樣,既不信佛,也不信道,不信基督,不信真主,更不信當朝國教。那也難怪,人都說有信仰是件幸福的事,可問題是他的那個時代,是個信仰真空的時代!他自己覺得,如果要說信仰,那他的信仰便是唐詩!唐詩裏有人生的一切情感體驗,有豪放有灑脫有悲愴有纏mian,更有大漠風沙、長河落日的“唐詩風骨”,還有什麼沒有入詩的!記得大學裏有一次演講,他的題目便是:“我的信仰是唐詩!”雖然贏得了滿堂彩,但事後卻被政治輔導員找去足足開導了兩個小時!

主動穿越到唐朝,最深的體驗便是,原來唐人都有深深的神仙信仰,這謫仙詩,正是一種信仰的產物。

音樂人是不會去當地,還是收拾精神,好好磨鏡,好好煉丹!穿越大業,從磨鏡開始!

鮮於瑾瑜正眉飛色舞、加油添醋地講著琵琶大賽的故事,聽得一眾嬌娘個個神往無限,這等好事,怎麼沒親眼見到,太遺憾了啊!

“那二叔可知這謫仙……李玄,如今又在何處?要是能請到府裏,該有多好?”

“父親昨**問那浣花樓的葵娘,誰知那葵娘卻說,煉師是青城山上下來的,別的卻也不知道了。”

鮮於靈金滿臉地失望。李玄這回才仔細看清了這張精致絕倫的臉,真是豔色天成,令人不敢逼視。秀眉微褰,寒眸如冰,清沏無比的眼神裏透著幾分失望,細挺的瓊鼻也微微地皺起,一派天真,幾分無奈,真是人見人憐。李玄甚至恨不得馬上告訴她,你想見的那個“謫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鮮於氏本是鮮卑後裔,鮮卑人多出俊男美女,這兄妹二人無疑具有極佳的遺傳基因。男的玉樹臨風,女的月貌花容,李玄雖說算帥哥,但相形之下,立刻便見分曉。

那個“謫仙李玄”的名字,好像已經牽動了這深閨小姐的芳心。她美目連閃,忽地對鮮於瑾瑜道:“二哥,總聽說青城山是神仙都會,不如我們去青城山去尋訪那會彈琵琶的謫仙?”

李玄聽得,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將出來。

“你……你笑什麼?”鮮於靈金生氣了,這小小磨鏡道士,竟敢取笑本小姐?

“我……我沒笑什麼。”

“還敢抵賴?你明明在邊上偷笑來著!”

“嗯……我笑那首詩,寫得不倫不類的,那有那麼神啊,彈幾曲琵琶,就成仙了?”李玄決定逗她玩玩。

“什麼?這麼好的詩,你卻說不倫不類?”鮮於靈金真的生氣了,看來後果有些嚴重,因為她的小臉已經開始變色了。

邊上的女眷們繞有滋味地看著這一出,連鮮於瑾瑜也覺得這小鏡郎有點太出人意料。

“講琵琶的詩嘛,比這好的也太多了,我隨口給你背一首。”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李玄一邊磨鏡,一邊若無其事地背起白居易的《琵琶行》來。

“慢……等等……阿環,快取紙筆來!”鮮於靈金的臉色這下真地變了!變得緋紅,連美麗的大眼睛都變成開始迷蒙了……

玩琵琶的,這《琵琶行》可是五歲起就開始強記的功課了。

李玄居然不停手,也不停口,連看都不看眾人一眼,隻是流水價把這長詩背完,而且不帶任何一點表情,仿佛這詩就是他隨口吟出來一般。

哈哈,反正這時連白居易他老爹都不知在哪呢!

“這……這詩是何人所作?”這回是鮮於瑾瑜發問。這鮮於世家,詩禮傳家,個個都是能作詩的,如此神作,居然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眼前這人,是大唐的人嗎?可除了唐人,誰能作出如此美妙的詩歌?

等到小丫頭阿環氣喘籲籲地取來紙筆,《琵琶行》已經到了尾聲:座中泣下誰最多,江洲司馬青衫濕!

“這麵鏡子磨好了,你看一眼,亮不亮?嗯……五百文……啊,你給得太多了!”李玄隻顧收錢,仿佛沒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