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連忙閃身讓開坐位,同時看了一眼那個看上去不足兩歲的孩子。隻見他粉嫩的小臉不見一點血色,還泛著青灰。嘴唇紺紫,鼻中好似快沒了呼吸,兩隻眼睛無神地張著,眼窩深陷,更顯得眼睛大而無神,不見一絲靈動,好像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李玄心中猛地一痛,好像被無情的鐵手揪了一把。
那女子早又急急道:“薑大夫,薑神仙!您快救救這孩子吧!”說著,早已痛哭失聲。
那薑老先生也是吃了一驚,他急急察看了一番,摸摸那孩子的肚皮,又看了看肚臍,用一根指頭搭著脈,不一會便頹然搖頭道:“不是我不救,而是此子生機已斷,不可救矣!”說著,還歎了口氣。
那女子聞聲,有如撕心裂肺般哭將起來。哭聲引得藥店裏的人都紛紛來看。
李玄正在邊上,看見這悲慘一幕,頓覺怒氣勃發,這孩子太可憐了,這死老頭子怎麼就醫不好他呢?他隻覺得血往上湧,一下子跳起來,也不管自己是裝病的,一把揪住那薑伯未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不是什麼神醫嗎?你為什麼不治這孩子的病?”
“唉,唉!你這人怎麼動粗?”那老頭被他嚇得臉色都變了。
邊上的弟子忙過來拉,李玄一把甩開,大吼道:“你這庸醫!你怎麼見死不救?”
“唉,不是我不治,而是這孩子救不活了,生死有命,封二娘,還是給孩子準備後事吧。”
“你……你認識她?”李玄見老頭兒一口說出那女子的姓名,便又問道。
“唉,我給這孩子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小兒陽氣未足,髒腑不全,最是嬌嫩。倘若錯用藥物,必然傷其正氣,因而自是倍加小心,不敢有絲毫孟浪。無奈此兒先天不足,後天失養,藥石難奏其功,天命不假,我又何罪之有?”
那薑伯未還在為自己辨護,畢竟治不好人家的病,臉上總是無光的。
“那這孩子是什麼病,為什麼久治不愈?”
“你是誰?這事你管得著嗎?”邊上的弟子不樂意了。
“小爺我就是要管!”李玄惡狠狠地道。
“你算哪根蔥?你憑什麼在這指手劃腳!”
這時店裏的掌櫃聞聲而出,見狀不妙,那麼多人聚了過來,對店裏名聲不好,連忙上前打圓場:
“這位小哥,薑神醫說了治不好,那就是治不好了,你在這吵也沒用,不如先散了吧。神仙也沒有包治百病的,不是嗎?你是這孩子什麼人?”
那人穿著上好的錦袍,一張圓臉似笑非笑。
“什麼人都不是!就是看不過去!”李玄也覺得在這裏跟這幫人糾纏也不是個辦法,他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醫生!
那婦人見李玄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心存感激。但轉眼看著懷中的孩子,又是悲從中來,這孩子沒救了,怎不叫她肘腸寸斷,一時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李玄一跺腳,道:“大嫂,我們走,這裏不能醫,去找別的醫生!”
聽他要走,那掌櫃和薑伯未俱各鬆了口氣,心道最好快走,這裏醫不好,恐怕別的地方也難!
原來這薑伯未已算是東門一帶名氣最大的名醫了,他治不好的病人,別的大夫更不用說了,連接都不敢接。再說,唐家是CD第一大藥鋪,如果他們的藥都治不好病,別的藥店哪還有指望?
李玄卻在想,這古代可能並無醫療糾紛之一說,因為醫生治病本來就各有一套,沒有一個標準,根本就沒辦法立法,那平常百姓,便是被醫生害了,想打官司,也絕對打不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