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的另一間大屋內,一名男子正背對著房門立於寬大的書案前,正提著狼毫,悠然地潑墨作畫。
男子身姿挺拔,氣質淡雅,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也不過一個背影,卻能讓人感到一股柔和的尊貴之氣。
男子右手邊有一扇窗戶,陽光透過窗欞灑進,照耀在一名少婦身上,她同樣穿著一身白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邊,正仰著頭,輕揚著嘴角,看著書案前的男子。
黑衣人從潘金蓮的房頂鑽出來便一陣風似得卷進大屋,對著悠閑作畫的白衣男子背影畢恭畢敬地單膝跪地,恭敬地開口。
“教主!”
“起來吧!”白衣男子頭也沒抬,隻輕輕一挑眉,問道:“如何?”
黑衣人站起身,伸手摘下麵上的黑巾,露出俊逸的臉,笑道,“正如教主所言,她的行為比之以前大相徑庭,的確像換了一個人,竟是連記憶都沒有了。”
放下狼毫,回過身,白衣男子略顯蒼白的容顏上掛著一抹從容淡雅的笑,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在黑衣人身上繞了一圈,看見他手裏的黑巾,嘴角一勾,戲謔道:“勁風,你大白天也穿一身夜行衣,就不怕被她發現故意演戲給你看?你這毛病何時才能改?”
“……”勁風隻要一接任務,不管黑天白天,總是習慣性蒙著臉,套上黑衣,若是換成別的衣服,他都覺得不踏實,一點安全的感覺都沒有,換句話說,這就是現代人們口中所說的強迫症。
名叫勁風的黑衣人紅了臉,想了想說:“倘若有一天,教主您不用再貼著這張麵皮,而是換用真容行走天下,我勁風就改了這個毛病。”
“本教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之所以易容,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容顏長得太過像她,為避免招來禍端,他從三歲起就開始帶麵皮,整整帶了二十年,個中滋味,苦不堪言,可現在,時機未到,又豈能摘下麵皮以真容示人,雖說是在自己家中,但是見過他真容也不過才幾個人,除了父母,就是他身邊這六名忠心耿耿的屬下了,就是兄弟姐妹也是沒見過的。
白衣男子神色淡定從容,語氣雲淡風輕,看在勁風眼裏,沒來由得一陣感概,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為這一天的早日到來而鞠躬盡瘁,哪怕要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勁風輕咳一聲,連忙轉移話題。
“潘金蓮行為怪異,不像演戲,不過,那個被她打得滿臉是血的丫鬟倒是漏了馬腳。”
“哦?怎麼說?”白衣男子也不再糾結麵皮之事。
“神功丹!那丫鬟說潘金蓮私吞了神功丹。”這個他知道,男子挑眉問,“沒了?”
隨後,勁風就將這兩日所看到的,聽到的,事無巨細彙報了一遍。
“若是能知道毒藥的名字,這倒是好查了。”
白衣男子低語,似是思索了一下後,轉頭對少婦打扮的女子說:“冬雨,通知虐痕監視丫鬟冰冰,順藤摸瓜,另外傳令四國分舵長老,徹查江湖上所有自稱宮主的人,凡帶宮字的門派,盡快滲透細作。”
所有帶宮字的門派,四國全算一起,少說也有千家,而真正有實力搶奪神功丹,又以毒藥控人的大約不到百家,但是排查起來也屬不易,冬雨什麼都沒說,連忙記下了。
“你說她對丫鬟翠兒……存有非分之想?”
白衣男子目光幽深,嘴角掛起一抹淡笑,莫非她癡傻後就對女人感興趣了?潘金蓮真是越來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