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交加的傾盆雨夜,皇宮大內太史局中仍就是燈火通明。一位身著卦服頭戴冠帽的男子正在奮筆疾馳,一遍又一遍的在紙上書寫著一個個晦澀難明的符號線條。

“明明已經窺得幾分天機,為何就是推演不出來呢!難道真如師傅所言時機未到?”這男子額前以布滿汗跡卻顧不得擦去,一邊這樣自言自語一邊繼續在紙上勾勾畫畫表情凝重。

這男子就這樣一人一筆的又是伏案忙活了半天,忽然他猛地停止住了動作,一臉狂喜的看向案前那一張張有些淩亂仿佛鬼畫符似得紙張。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忽然抓住案上那些紙張狂笑了起來。

“我推演出來了,我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男子此時近若瘋顛的又喊又叫舉止狀如瘋漢,也虧得這殿內就他一人,否則非得把旁人嚇出好歹來不可。

論誰也定想不到眼前這瘋癲男子竟就是大名鼎鼎素有“神斷”之稱的大唐太史局的太史令李淳風。

“難怪我一直推演不出這個三代主是誰了,竟是一早就弄錯了方向的,她竟然是個女子,這個欲將取唐而代天下主的人竟會是個女子!嗬嗬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李淳風一邊嗬嗬笑著,一邊拿起倒在案桌旁的一個酒葫蘆,擰開塞子隨手扔到一邊,舉起葫蘆就往嘴裏狂灌了幾口美酒。

師傅總說天機未明還不是三代主現世之時,而我李沐風曆時數年不也憑借一己之力窺得天機了。

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迂腐守舊,否則我師徒二人聯手別說一個區區三代主,就是這後世千年也未必推演不出。李沐風一邊想著一邊半臥在禪榻之上喝著酒。

抬眼又瞧了下案桌上的那些紙張,李淳風不無自得的傲然說道:“三代女主是吧,待我一會接著細細演算下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奇女子竟會在唐三代後把這李唐的大好江山攪得個天翻地覆。”

李淳風說罷將酒葫蘆往旁邊一放就坐起身來,身體前傾右手向案桌上的毛筆拿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淳風剛剛將筆握住,正要再去拿桌案上那些寫滿他幾十年占星推演心血的紙稿時,一道有如銀色蛟龍的粗大閃電,瞬時貫穿房頂直直的劈在李淳風近前的案桌上。

霎時間太史院由內至外銀光大放有如白晝。這等異相持續了許久才漸漸華光褪去從歸於夜色之中。

再看這時的太史局早已房梁塌陷牆損壁裂,而那被閃電直擊而過的案桌處。莫在說什麼案桌禪榻了,一個黑漆漆散發著焦糊味道的幾米寬的黑洞赫然出現在那。

李沐風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好像渾然未覺周身上下那大大小小近十多處鄭滲著的傷口,尤其是他額前一道長有寸許深可見骨的劃痕,正大股大股的往外冒著鮮血,不一會就將他胸前那已經焦破的卦服染紅了一片。

“天罰,這是天罰,師傅說的沒錯果真還是時機未到!”李沐風語氣落寞失望的說著。

可緊接著他的雙眼就迸發出幾分異樣的光芒。興奮,恐懼甚至還有些許的瘋狂,無人知道此時的李沐風內心究竟又在想些什麼。

萬籟俱靜的太極宮殿門外,身著羽藍色內侍服的掌宮太監附耳聽完小太監低語說的話後,揮一揮手裏的拂塵便叫那小太監退下了。

“皇上”

“何事”不多時一個慵懶渾厚的男人聲音從裏麵傳來。

“啟稟皇上,剛剛太史局天現異象,閃電有如銀龍直擊而下,映的周遭數裏猶如白晝。”

“竟有此事?”殿內男人略微有些驚訝。頓了頓他沉聲問道:“淳風現下如何。”

“回皇上,李大人電擊之時正在局中,傷勢頗重已經昏迷正安置在太醫院救治。”

“嗯,告訴太醫院務必全力救治,淳風有個意外就叫今日的當值禦醫提頭來見朕吧。還有今日之事不要傳揚出去,其他的你看著辦吧!”殿內的男人語氣平穩的吩咐到。

“是,皇上”殿外掌宮太監平靜的應到,然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一時宮殿四周再次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