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馨月接到小太監的稟告,陰沉著臉去了慈寧宮,便看見彎月被兩個太監反扣著雙手,踩著兩條腿趴在地上,臉上紅腫,嘴角溢出血絲。
“怎麼回事?”陰冷的環視周邊,端坐在上位的皇太後,滿頭銀發,雍容華貴。細長的眼微抬,瞥了眼赤馨月,啜飲茶水。
而她邊上穿著大俗的女人,一雙狐狸眼上勾,眼底露出恨意,微微一怔,她與她結過仇?
“別給本郡主裝,這賤人是不是你唆使來頂撞我的?不然哪那麼巧,我一進宮就碰著她?”伍師師看著風華無雙的赤馨月,滿是妒火,恨不得撕爛她的臉。當年她同樣為聶唯所傾慕,卻被她吊起來一陣毒打、折磨,若非姑姑即使趕到,她早已下黃泉。後又被送去鄉下舅舅家,直到前段時間才被接回。
赤馨月渾身散發寒意,冷笑的說道:“本宮為何要算計你?你那兒值得本宮為你費心?你是擁有讓人稱羨的樣貌,還是搶殺了我的男人?”
伍師師被她最後兩句話刺得心痛,正是因為她沒有好的相貌,才會被人奚落,讓爹爹落了麵子,不是姑姑想起她,估計如今她還呆在破落的鄉下。如果不是因為聶唯,她也不會被退了表哥的婚事,讓庶姐嫁去做嫡妻,而她淪落到高門妾。
“因為我沒有你的樣貌,才活該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因為我沒有你的身份地位,隻因看了一眼聶唯,才活該被你弄死?赤馨月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有眼,我對付不了你,老天也會收了你。”伍師師淚流滿麵的嘶吼道,鄉下那段日子,讓她比一個低等下人都不如。所以,她才會回來因為權勢,才會欺壓他人,找回一點踏實。
赤馨月靜默了,對前身恨得咬牙切齒,給她扔下一大堆爛攤子。不過她也說得對,老天爺見不過,便讓自己替她活。
“你也算有自知之明,沒本事就不該惹不該惹的人,別出來丟人現眼,免得弄沒了小命。”赤馨月嗤笑道,雖然伍師師是個可憐的女人,但她絲毫不同情。沒有認識自己的不足,還囂張的肆無忌憚,活該被弄死!
“嘭!”
“混賬!”太後臉色一沉,把手中的茶盞扔在地上,碎片四濺。
“月兒,你越來越野了,當著哀家的麵毫無禮法,這些年皇後是如何教導的?”見了她一國太後,不行禮也罷,連起碼的尊重也沒有,讓她如何不怒?
“皇奶奶,您老糊塗了不成,除掉宴會總共都見不了母後幾次,如何學習禮儀?何況,孫女都流放到國寺五年,就算學了,也該忘了差不多了。”赤馨月對倚老賣老的皇太後無感,在印象中從來沒有給過她好的臉色,反而以身份施壓讓皇帝罰她,五年前若不是她橫插一腳,自己也不至於落得那麼慘淡的下場。
“你——”皇太後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右手顫抖的指著赤馨月說不出話來。伍師師一見這情況,慌了神,趕緊扶住皇太後,拍著後背順氣。“姑姑,您怎麼了?有沒有好受點?”
赤馨月淡漠的把這一切收入眼底,對伍師師的評價重新衡量。
“皇奶奶,你年紀大了,年輕一輩的事就少插手,若是多管幾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就不保證還能安然無恙。”
皇太後臉色青紫,推開伍師師,指著赤馨月說道:“來人,把這孽障給綁起來送到禦書房去。”氣憤的打了上前攙扶她的伍師師一掌,喃喃的說道:“沒有天理,沒有王法,氣死哀家了,一個個都無法無天。”曾經獨掌大權的皇後,如今手無權勢的皇太後,兩種身份的轉變,卻讓她陷入不同的處境,以往人人巴結,攀附。如今,個個都不放進眼底。
赤馨月恍若未聞,根本沒把她放進眼底,扶起地上的彎月走了出去,一路上無人敢阻攔。誰都知道,皇太後是過氣的,而赤馨月是得寵的公主,亦是太子,指不定有一日登上大典。
把虛弱看守的彎月帶到碧青閣,讓人通知禦醫過來,清理好傷口後,拿著禦醫抓的藥給綠衣煎熬。
吩咐隱衛看守好彎月,直接去了南晟行宮,便看到玄君墨坐在涼亭,桌上擺好了菜肴,兩副碗筷,兩隻酒杯。
“四皇子真是料事如神,怎會算的我一定回來赴約?”赤馨月在對麵坐下,端起一杯酒飲盡。“最近煩心事越來越多,幹脆一並解決的好,拖著心煩。”
“太子答應了?可我有個附加條件,你在事成後,與我去一趟南晟。”一雙狹長的眼隱含精光,笑的如一隻狐狸,讓赤馨月心尖一顫,有著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