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丫鬟依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空階立刻扭過頭輕輕喊了一聲:“將軍!”
“好了,快快起來吧!別讓空階姑娘為難!”東方驍欣然大笑道。
那幾名丫鬟連忙站起身,在旁邊恭身站立。空階等東方驍落座後,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坐了下來。
兩人靜靜地用餐,誰也沒有言語。迷人浪漫的月色和閃亮搖曳的燭光此時也顯得分外孤寂無聊。
“空階姑娘,隨便說些什麼吧!”東方驍突然打破了這沉寂的夜色。
“將軍大人,空階一介草民,不敢在將軍麵前隨意妄談。”空階鄭重其事一字一頓地說道。
“沒有關係!就算你有失言,本將軍也恕你無罪!”東方驍十分和藹可親地說道。
“我認為您的部下和奴婢對您十分畏懼!”空階遲疑著,終於脫口而出。
“我身為將軍,在疆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如果沒有威嚴,怎能服眾?但是我不希望人人見我怕我,好像我是一頭老虎似的,隨時都會吃人!空階,你也害怕我嗎?”東方驍麵色略顯肅然地說道。
“空階被將軍所救而且贖了身,對將軍感激不盡!自然不敢對將軍有所造次!”空階謙卑恭謹地說道。
“不必如此!我要讓你在我身邊感到舒適愉快,同時讓你享有和我一樣的地位和尊重!你看,我這裏有一枚金牌,專門用於緊急命令,你帶上它可以使喚府中任何人,甚至可以調動軍隊。”東方驍十分誠懇地從身上摸出一枚橢圓形金牌,上麵雕刻著四個燙金大字“火急將令”,旁邊清晰地還刻有一個東方驍的正方形印章。
聞言,空階急忙離座,俯身下跪,萬分驚愕地說道:“將軍,折煞空階了,此物空階萬萬不能收!”
“空階,快快請起!今後,本將軍免了你的跪拜之禮!”東方驍慌忙扶起空階,嗔怪地說道。
空階回歸座位,依然堅定地說:“空階生就一副賤命,不需要誰服侍,更用不到金牌,還請將軍收回成命!”她那澄澈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果決剛毅的神色。
“這件事本將軍不能答應!空階,你拿著它,誰也不敢欺負你,我東方驍不管身在何處也放心!這是命令!必須收好!”東方驍突然聲色俱厲地說道,眼底卻流淌出濃濃的柔情和關懷。
“空階遵命就是!”空階不再言語,隻好收起金牌。
用過餐以後,空階坐下撫琴,所唱的依然是醉心樓的名曲:“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燃。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清脆悠揚的琴聲在沉寂的夜色中傳出去很遠很遠,整個空曠的花園仿佛都陶醉在那迷人的琴音中。
東方驍時而托腮靜聽,時而仰望夜空,不一會兒,竟然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亂跳起來,幾名丫鬟情不自禁地掩麵淺笑,空階也被東方驍逗得開心笑了起來。
空階反反複複隻彈這一曲,東方驍仿佛百聽不厭似的,接著又在花園裏盡情舞起劍來。
空階望著麵前這個英姿勃勃、身材魁偉的中年男子,頓覺百感交集,思潮澎湃。
當時,我和上官寒箋的一時執念,雙雙來到了這個極其陌生的世界,我自己從湖邊被人收養,落難入妓*院,後來陰差陽錯踉蹌入獄,直至現如今被東方驍所救,安安穩穩在這裏生活,這個陌生世界也不再陌生!究竟以後是福是禍,誰人知曉?而上官寒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怎讓人不牽腸掛肚?怎叫人不苦苦思戀?然而東方驍對自己又是關懷備至,煞費苦心!最後他能輕而易舉地放我離開嗎?
空階正胡思亂想著,看見有一名丫鬟匆匆來報:“將軍,不好了!三位夫人在正廳互相廝打了起來,大夫人的牙齒掉了兩顆,二夫人的額頭汩汩在冒血,三夫人的頭發撒落了一地!家裏的人亂成一團!將軍,您快去看一看吧!”
“這些女人太不像話了!回去我全斬了她們!”那名丫鬟還沒講完,東方驍早已停止了舞劍,怒不可遏地匆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