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兒從外見過如此脈象。”
朱苑兒收了手。
眼下床上躺著的人是她爹，她哪裏又不著急。
可她醫術有限，實在是束手無策。
“什麼意思？難道你爹的病，治不好了嗎？”朱夫人睜圓了眼睛，隻感覺一陣頭暈無力，險些暈倒過去。
這老爺要是走了，以後留下她和苑兒娘兒兩，那可該怎麼過啊。
“娘，你別著急，爹的病並非沒救。”朱苑兒趕緊將朱夫人攙扶住。
爹先前就暈倒過一次，那時脈象就有些紊亂。
也許正如宋連玉所說，爹的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宋連玉能一眼看出爹患有隱疾，想必也一定有救治之法。
隻是……
“那有什麼辦法，你快救你爹啊！”朱夫人扶著額頭，說話也不似剛才那般有力氣。
顯然朱苑兒的話將她嚇壞了。
整個村子裏就他們朱家的人會醫術。
倘若自家的人都束手無策了，那老爺不是就完了嗎？
“宋連玉興許可以救爹。”朱苑兒皺著眉頭，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個讓她憎恨的名字。
“什麼，宋連玉？”
朱夫人表情當即一變。
“你們今天去宋家，不是去把宋連玉趕出村子嗎？怎麼，她還在村裏呢？”
她倒也不是忘了宋連玉會醫術這茬。
隻是今天苑兒和老爺出去就是專程要將宋連玉趕出村子的。
眼下還能指望她上朱家救人不成？
再說了，宋連玉不過區區一個小丫頭，當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連苑兒也束手無策的病，她能治好？
朱夫人有些懷疑。
“娘，你就別問了，還是先關心爹的病吧。”
朱苑兒實在不想提今天去宋家的事。
簡直就是去自取其辱。
原本她和爹是想借著先前朱家發生的一些怪事力證宋連玉是妖女，煽動村裏人一起將她趕出村子的。
誰知這宋連玉竟反過來說爹染上了怪疾，說好聽點是怪疾，說難聽點，宋連玉的意思分明就是爹染上了瘟疫。
現在村裏的人隻怕是都不敢上朱家來了。
“是了是了，你爹的病最重要，你爹的病最重要，苑兒，既然你說這宋連玉能救你爹，那就是宋連玉還在村子裏了？那你還等什麼，去把人請來啊。”
這救人如救火，哪裏等得了。
朱苑兒埋著腦袋，不說話。
且不說今天這事已經鬧得不可收拾。
要她低聲下氣去請宋連玉，她做不到。
她說什麼也做不到。
“苑兒，我說你在猶豫什麼啊，到底是你爹的命重要，還是那宋連玉重要啊，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先把你爹的病給治好！”
朱夫人真是急得出火。
這種時候了，這孩子怎麼還不知道孰輕孰重呢。
“娘，要不我再想想辦法吧，若實在想不到辦法，我便去請宋連玉。”
朱苑兒咬了咬唇，抬起頭堅定的說。
宋連玉與她年紀相仿，且又沒讀過什麼書。
為什麼宋連玉能有法子救爹，她卻想不出任何辦法。
她一定要試一試。
夜色如墨，風聲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