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也就懶得再為難王家小嫂子,淡淡丟下一句:“隨我來拿藥吧。”
王家小嫂子拿了藥從屋裏出來,連連朝連玉道謝。
連玉隻是朝她淡淡揮了揮手,不以為然。
她隻是做她覺得可以做的事,若她真要與開罪過她的人計較,隻怕全村人她都不能來往了。
不過這個可以做的事,絕非是應該做的事,多半要看心情。
有些事情,她心裏有杆稱。
孰輕孰重,她清楚得很。
王家嫂子拿著藥出去,恰恰碰上一人上宋家來找連玉瞧病。
來人身形瘦弱,臉色蒼白,柔若無骨的樣子,倍遭人疼惜。
王家小嫂子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卻什麼招呼也沒打,離她遠遠的趕緊走了。
朱苑兒咬著泛白的唇,袖中手指攥得緊緊的。
現在村裏都說爹染上了瘟疫,如今大夥兒別說上朱家了,見了她都要繞道走。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若爹的病一直治不好,朱家就完了。
朱苑兒狠狠蹙了下眉頭,好半會兒過去,她握緊的手指慢慢鬆開,看了眼宋家新修的房子,大步走進去。
連玉這會兒正坐在屋中喝茶,一見朱苑兒走進來,險些一口茶水噗過去。
還好她忍住了。
勉強將那口茶水咽下去,她看著氣色很差的朱苑兒緩緩開口:“我道是我眼花看錯了,仔細瞧瞧,還真是苑兒妹妹。”
連玉雙手抱臂環胸,一挑眉:“怎的,昨日沒將我趕出村子,今日還想試試?”
朱苑兒沒說話,而是埋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連玉走近。
連玉看著她蒼白的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心微微有些提起來。
都說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
這朱苑兒不會發瘋來找她拚命吧?
連玉已經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誰知朱苑兒灌了鉛的腳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之後,沒有了反應,也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發瘋行為,時間大概定格了幾秒之後——
“撲通”一聲。
朱苑兒雙膝直接跪在了連玉麵前。
“宋連玉,我求你救救我爹。”
朱苑兒除了跪著這姿勢有些像求人的態度,那倔強的臉,那咬得發白的唇,那不甘心的語氣,儼然看不出哪點是在求人。
不過連玉是了解朱苑兒的,對於她而言,下跪必然是奇恥大辱了。
她為了朱老爺子,也真是豁得出去。
倒是個孝順的人。
不過,她可沒忘了,是誰把她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的。
她平白受了那麼多日的謾罵,如此輕易的答應她的請求去救人,豈不是便宜了她?
“你怎麼確信,我能救你爹?”連玉淡淡端過桌上剛剛放下的茶杯,麵無表情的問。
朱苑兒低著頭,沒有說話。
連玉喝了一口茶又道:“你朱家是醫學世家,連你們都治不好的病,如何指望我來治?實在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醫術有限,救不了,救不了。”
連玉擺了擺手:“你回去吧,你跪我也沒用,與其跪我,你不如回去多翻翻醫書,自己想想辦法。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醫術可上不得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