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漫仔細看了兩遍,待收回視線就看到燕臻眸中隱著些笑意,不禁道:“臣弟還不知道皇兄不但沒有將畫技放下,反而精深不少,讓臣弟震撼了,不知皇兄可否將這畫賜給臣弟呢?”
因為上次被燕臻說了隻有有求於他的時候才稱他皇兄,因此燕雪漫這次改了稱呼,而這顯然也讓燕臻十分滿意,他先是看了自己畫中的燕雪漫一眼,再瞥她,“朕可是記得你自己也是畫技不俗,這麼拍朕馬屁到底有什麼圖謀?”
燕雪漫義正言辭道:“臣弟怎敢跟皇兄比?而且剛剛的話絕對是發自肺腑,而且隻不過是跟皇兄央求一幅畫而已,皇兄舍不得太子不給臣弟便是,哪裏能給臣弟冠上溜須拍馬的名頭?若皇兄不信自己的畫技可招翰林院幾位老供奉過來評點一番,自見分曉。”
燕臻聽罷瞥她一眼,有些好氣又好笑道:“若是那群老臣連朕的畫風還有畫中的太子和你都認不出來那才是才老得不堪用,會那麼早就在偏殿等著朕下朝怕是連太恒宮都沒去看一眼吧?回頭要是有什麼差的缺的,直接讓人告訴安榮,然後去朕的私庫去取。”
這樣的恩寵換了別人自然是連忙謝恩,但燕雪漫今天等了半天還真是有所圖,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似乎還在等他允了那畫。
燕臻像是知道她的盤算,眉峰一挑轉移了話題,“你還沒說今天的來意呢,別用那副畫來糊弄朕,朕可不信你來朕這裏等了這麼久是因為知道朕畫了這畫。”
燕雪漫依舊但笑不語。
燕臻索性一哼,“你怕太子頑劣,不堪教導,所以要跟朕討個旨意?”
燕雪漫繼續笑,隻是這次的笑容格外燦爛了一些,話是他這燕帝自己說出來的,可不是她說的。
見她這樣默認了燕臻這才滿意,“跟朕還耍心眼,罷了,朕既然命你做太傅自然不會幹涉你,你要罰便罰,要打就打,他是朕的皇子沒錯,也是你的皇侄,你這當皇叔又兼太傅,自然能管教的住。”
燕臻一邊不動聲色地敲打著她,一邊將禦案上的畫卷卷了起來。
這畫中的一幕是他這幾年少見的家中溫情時刻,他有些眷戀,但身為帝王也不會任由這種感情超出界限,於是將卷好的畫遞到燕雪漫的麵前,見她似是意外地看他一眼,他彎著唇角手上示意她接過去。
待燕雪漫伸手接過,他更是滿意一笑,“你跟朕求的,可要收好,指不定朕什麼時候反悔跟你要回來呢。”
“皇兄,君無戲言。”燕雪漫一本正經的將那卷畫放在身後,挺直腰杆看著他,“若是真要跟臣弟要回去,指不定臣弟會狀告到父皇那兒去呢。”
話落,她怔了下,然後也發現麵前的燕臻神情微變,然後低歎道:“許多年沒聽你這樣稱呼過了,朕很高興,快中午了,陪朕一起用午膳吧,晚上朕要擺個家宴,也請父皇和你母妃一起過來,加上徵兒。”
燕雪漫看著此時的燕臻,口中說著很高興的男人眸眼裏卻帶著抹黯然。
和燕臻用完了午膳之後敲燕雪漫終於回到太恒宮。
也許是有因為格局布置和她的喜好差距並不大,她倒也沒生出來什麼物是人非的感歎心思,等交代了一番細節讓宮人們再改動下之後她就將從燕臻那兒帶來的畫帶到了然書房,直接放入一個畫匣。
等收拾妥當就覺得有些困倦,她在容城過了兩個月的憊懶日子,一番舟車勞頓到了京城,這兩天又是進宮又是接待微服私訪的聖駕又是搬家,雖然不費什麼體力但卻覺勞神,索性去補了個回籠覺,等快到晨昏時分被貼身的小太監毓秀喚醒,自己換了衣服帶著毓秀一起去赴燕臻設的家宴。
既是家宴自然少不了太上皇、楊太貴妃,也少不了燕臻的獨子燕徵那隻小包子,以及那位還沒打過交道的舒貴妃和其他三位貴妃。
因為有宮妃在,燕雪漫不好去太早,幸而她到的時候太上皇和楊太貴妃已經到了,因此和舒貴妃以及其他幾位宮妃見禮的時候也少了些尷尬。倒是舒貴妃落落大方,在見禮後就笑道:“這還是臣妾第一次見到容王殿下呢,現在容王回到宮中住也是給宮裏多了點熱鬧,要是缺了什麼東西隻管打發人到臣妾這來。”
燕雪漫再次謝了這位舒貴妃。
舒貴妃的父親乃是太尉舒子然愛女,在林皇貴妃病逝之後朝中的大臣們因後位空懸已久燕臻膝下單薄為由力請選妃填充後宮,但立後的事兒終究沒有被燕臻應下,但也選了幾名大臣之女為妃,舒貴妃就是其中最得寵愛的一位,所以眼下掌管後宮,但品階與其他三位貴妃仍舊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