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漫可是從來都沒給別人紮過頭發,雖然能梳的好自己的,但是自己的和別人的還是有點不同。
可要是喊他的奶娘之類的進來她又不樂意,這讓燕雪漫堅定了回頭專門給燕徵收拾出來一間房間的心,否則她豈不是天天都要自己伺候這小家夥?雖然所謂的天天也不過隻是三天。
燕徵卻是一臉期待地乖乖坐在他皇叔的梳妝鏡前。
剛剛燕雪漫親自給他穿衣服的時候小家夥全稱表情為=口=的目瞪口呆了過去,等回過神來就抱著彎著腰給他扣上玉帶的燕雪漫,然後想也不想地就往她臉上直接親了一口。
小家夥親的無比滿足,心情無比舒暢,燕雪漫就無比鬱悶。
陪吃陪喝陪玩陪讀還要親自伺候,更要給他輕薄。
她兩輩子都欠他的!那到底是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欠了他?還是說欠了更多?
可也不好過給一個三歲的孩子臉色看,於是現在她還能心平氣和地把這小家夥放在梳妝凳上,然後讓他站著——誰讓他個子矮?然後板著臉看著他的頭發,看著麵前的三把不同齒寬的象牙梳,最後選了最粗的那一把給他先通發。
她還記得不久前燕臻給這小家夥梳頭通發時的輕柔勁兒和耐心模樣,然後心中慶幸自己上輩子幸好是沒有孩子,這輩子也還是別要了——當爹的尚且如此,當娘的豈不是更要細心照顧?
她這人性子憊懶,養自己都能養的得過且過,養孩子能養出來燕徵那樣的的皇帝她覺得有些成就,可當兒子養,她絕非是那種為子女計深遠的母親。
肯定不合格啊。
“疼不疼?”她問麵前站在凳子上瞧著鏡子抿著嘴可偷笑個不停的小鬼。
“不疼不疼,皇叔梳的最舒服了。”
……一樣的話不久之前才聽他說給另外一個男人聽的燕雪漫挑挑眉,“給你父皇灌過的迷魂湯再給你皇叔我喝可不是多合適,疼了說一聲。”
燕徵一呆,“迷魂湯?皇叔,什麼叫迷魂湯?喝了就沒魂了?”
燕雪漫:“……”
好吧,她跟個三歲的孩子計較個什麼?燕雪漫一邊解釋著什麼叫迷魂湯,一邊繼續跟這三歲孩子的頭發較勁。
不過介於燕徵配合也不亂動,她返工了兩次之後第三次的成果倒也能讓大燕的太子能出去見人了,這才滿意地抱起小家夥,原想的是從凳子上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走,可誰想燕徵卻趁機抱著他脖子不撒手,嘿嘿地討好她的笑著說:“皇叔抱著徵兒好不好,好不好嘛……”
燕雪漫覺得,這麼會撒嬌又得寸進尺的小鬼!在她手下最少也是個能成才的,要是在燕臻的手裏將來變成個什麼樣子她都不稀奇。
不過現在他有個大燕最牛的爹,燕雪漫這當皇叔的也隻能俯首甘為孺子牛,心裏歎了一聲麵上還要帶著點笑容地對這小毛團子說:“今天隻許這一次了,要是不乖,皇叔以後也不抱你。”
燕徵的眼睛裏瞬間露出無比滿意又帶著點點羞澀的光,小腦袋連續點了好幾下,然後在她俯下身來抱起她的時候環住了她的脖子,這姿勢要多熟練就多熟練,還自動地把小腦袋窩在她的頸側裏,然後笑眯眯的說:“皇叔要是能像父皇一樣高,父皇一樣壯就好了。”
燕雪漫瞬間無語,她要真像他父皇一樣高,一樣壯,那才是問題吧?
不過這小家夥真的分量不輕,剛剛幫他穿衣服的時候還能看出來其實並不胖,隻是因為冬天的關係穿的比較多,看上去比較圓潤罷了。她雖然比起上輩子身體好了不知道多少,可這小家夥把全部行頭穿上之後她抱著還是覺得雙臂發沉,步履艱難。
等到燕徵感覺到她的呼吸聲開始變得急促抬頭看她的時候,已經看到她額上已經有點點汗珠,小家夥一愣神,下一瞬就瑟縮了下脖子,低低道:“皇叔,放徵兒下來好不好?”
燕雪漫此時已經抱著他從寢宮走到了外麵,他的奶娘和太監們再加上她身邊的毓秀也都跟在一邊,隨時等著接人,聽了他的話一個個都帶著憂色看著她,怕他們大燕這位弱不禁風的親王殿下一不小心摔了他們太子,更怕他們這位殿下自己有個什麼好歹。
燕雪漫懶得瞧他們,她雖然覺得燕徵有點分量,也的確覺得有些累,但是這麼點距離她覺得還不算什麼,額上的汗珠與其說是累的,不如說是給熱的,她那寢殿裏也是地龍一直燒著,她自己穿的就厚實,再抱著一個燕徵,哪裏會不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