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隻能有一個母後,那個人隻能是常仁。
可哪怕他看的再嚴,也不可能放下所有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把眼睛全部放在兒子的身上,於是也就弄成了東宮的這個局麵,可也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麵。
他這邊下了旨意安榮當然不敢怠慢,拍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弟柳青過去,不過等柳青剛要走,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招過人來吩咐:“去了之後去找那個叫毓秀的,就是那位容王殿下身邊唯一的那個小太監。”
柳青這就有點搞不懂了,太子的事兒不去問太子身邊的太監和奶娘去問太恒宮……好吧,這是陛下的意思,可是這太恒宮不是那位雲深公公……可是他也是個機靈鬼,不然也不可能被安榮看中當了徒弟,於是乖覺地對安榮說:“師父我記住了,我這就快去快回。”
等安榮一點頭,立刻兩條腿邁著大步流星一樣的步子沒兩個呼吸的功夫就刺溜一下不見了。
安榮看著他心裏也覺得有點安心,他總不能跟徒弟說他要是去找了雲深保不齊人家根本不會給他麵子吧?哪怕是他領的是萬歲的旨意,可是敷衍的法子不就多了?
而那個毓秀就不同了,能被那位性子看上去又淡然又懶散還肆無忌憚的容王給帶在身邊,肯定是得心的,將來容王身邊的總管是誰還說不定呢。
他吩咐完了就親自在禦書房門口等著,等了大約一刻鍾柳青就帶著一腦門的話回來回話,安榮見了腦子一轉,就喊了柳青跟他一起去禦書房。
見柳青聽了他的吩咐兩眼冒光可看他的眼神又帶著感動,他心裏就不禁地笑了下,說:“等下萬歲問話的時候不要緊張,不要丟了你師父我的臉麵。”
柳青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就被帶了進去,乖乖跪著。
燕臻此時已經在用膳,沒有太子在的時候,他每頓都是四菜一湯,其餘的份例都賞給了後宮,隻是具體到了誰的手上,這其中的門道他可懶得去關心。之所以不是吩咐他們隻做四菜一湯,一是因為他擔心太子跟著他吃不好,二來則是知道不管他要幾道菜,禦膳房肯定是準備一堆以防止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吃些什麼。
既然說與不說都是一樣,他也就隻是吩咐把多餘的給了後宮。
柳青進來回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安榮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在他身邊伺候的太監們多半都是和他親近的,但這些小事他也懶得在意。
“太恒宮的毓秀說容王殿下不喜歡讓人進他的寢殿,說容王殿下還沒去封地的時候就是這習慣,在封地也沒改過。而太子殿下也不想回東宮午休,也不去容王殿下準備的偏殿,於是容王殿下就隻能讓太子殿下在他的寢殿裏歇午,所以就親自給太子殿下更易洗漱梳頭……”柳青回話的時候雖然吐詞清洗,聲音也算平穩,但是跪在地上卻滿背都是冷汗。
燕臻等喝完了最後一碗湯漱了口之後才問:“也就是說太子在那邊都是容王照顧的?”
柳青背上的冷汗更多了,但是腦子還清晰,說:“容王殿下隻照顧了太子歇午覺而已,但是太子用膳都是自己吃的。其餘的……容王殿下的書房隻有太子殿下和容王殿下,所以也不得知。”
燕臻一下笑了起來。
他向來重視養生,吃完了就會站會兒,如果有興致還會走一走或者打打拳,拉拉弓,每隔幾日必然親自去一趟龍門校場,監看下禦林軍的訓練,興致來了還會跟幾個昔日的部下今日的舊臣較量一番。現在他站起來走了幾步越來越覺得他這位皇弟做事情對他的胃口。
原本將太子放在他那兒他嘴裏說放心,其實一點都不放心,畢竟他自己的兒子多鬧騰他哪裏會不知道?
他不是擔心燕雪漫壓不住他,而是擔心她不會用心待他,這些天他也算是摸準了她現在的脾性,看似與世無爭,其實隻是無心事事,他甚至想過,如果這位皇弟如果真的是皇上的血脈,再如果他的年紀年長一些……或許一切都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