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燕雪漫真的覺得這言傳身教來教會燕徵來愛惜百姓是好事,但是他此時太小了,又能記得住多少?又真的能明白他的這份用心?更重要的是,她擔心有心人。
燕臻看著她笑的深沉,“朕自有打算,你不用擔心,一起去?”
皇帝都這樣說了,她哪裏有不奉陪的道理?躬身道:“能陪皇兄和太子一起外出是臣弟的榮幸,等在城外看到什麼想要的徵兒不用跟皇叔客氣。”
燕臻瞬間被逗樂了,“也是,徵兒,可不許便宜了你皇叔,隻送了一把弓弩也太小氣了一些。”
燕徵看了看他父皇又看了看他皇叔,於是乖巧地不說話,小手裏卻是拿著那弓弩不撒手。
“那臣弟去換身衣服?”燕雪漫暗示道。
要白龍魚服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兩位穿的衣服和他現在這一身可是一點都不適合去逛大街啊。
燕臻搖搖頭說:“不用,咱們就在馬車裏通過車窗看看就行了,徵兒要是覺得什麼好就先讓奴才買了。”
燕雪漫這才知道他還沒有真的不要命,也就這麼一個瞬間她也算是明白了燕臻為什麼非要拉著她了——誰讓她是前朝遺脈呢?大燕立國二十年,早已經被緊緊掌控在了燕臻的手裏,眼下就算還有些心係前朝的要動手,有她在也會忌憚三分。
她這才明白了剛剛燕臻的笑容,而相通之後整個人反而灑脫了起來。她既然沒有不臣之心,又有個什麼可擔憂的?
更何況剛剛還送上了那樣一份厚禮。
不過哪怕不用換衣服但是皇帝和太子外帶一個親王一起出行也不是小事兒,雖然不用換衣服,但是下麵的人準備一番是少不了的,等要出宮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讓燕雪漫過的頗為不自在。
主要是燕臻。
燕徵這小家夥自從發現他們沒有立刻出宮去“玩”的意思,就開始纏著她讓她教她怎麼用那弓弩,但是現在外麵的天色很是陰沉,在她的太恒宮裏也是施展不開,她皺著眉頭看了眼這孩子的爹,誰想那人居然看了回來。
她當下那是一個氣悶,這難道就丟給她,他隻看不管了?
她瞄了幾眼發現那邊居然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她頓時眯了眯眼,也索性不客氣地吩咐:“把太子的奶娘喊過來,讓她們給太子換身輕便點的衣服,穿的太厚了。”
東宮那邊的奶娘來了之後聽了這吩咐瞬間一個個臉色無比難看,雖然太子穿的的確是多,但誰敢讓他凍著啊,這位容王殿下輕飄飄地一句話,要是他們太子……
燕雪漫也是給燕徵穿過幾次衣服的,也算是伺候過這大燕最尊貴的孩子三天,也知道他平常穿的都是什麼,摸了摸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但那小眼兒裏全是信任的小家夥,她想了想說:“給太子裏麵的襖子給換個薄一點的,等下外麵裹個大氅就足夠了,原地走走又不是跑動不會著涼。
她是這樣發號施令了,但是奶娘們一個個還是眼巴巴地看著皇上,而燕臻也皺起了眉頭看著她們說:“就聽容王的,給太子換點輕便的。”
燕臻說到這兒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上下掃視著外麵裹著大氅但是也能看出裏麵穿的很是輕便的燕雪漫,不禁道:“雪漫,你穿的是什麼?”
這聲雪漫叫的煞是親熱,以至於讓燕雪漫的心肝都跟著顫了顫,接著就賠了個笑,“臣弟裏麵是穿的皮襖子,不是棉絮的而是放的狐狸皮,所以……”
燕臻留意到了她剛剛的反應,挑著眉看著她卻對安榮說:“回頭讓人照著容王說的給太子殿下和朕也弄幾件試試。”
燕雪漫被他看的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腦,但是對這位陛下的“厚愛”也算是更明白了一些,看他沒繼續說的意思就看著奶娘們將燕徵給帶下去換衣服,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燕臻才淡淡地說:“朕真的覺得不應該把你的封地放在容城,地方遠了,心也不近了。”
他這麼語氣幽幽麵色惆悵地一說燕雪漫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瞧著他努力勾了勾唇角,“皇兄,我這不是不習慣嗎?而且不也是……”
燕臻擺擺手眉目間帶著冷峻,“朕也知道你在想什麼,要是真覺得不自在,就等年後朕再納幾個妃子後再說吧。”
他明白燕雪漫的意思,她地位尷尬,他膝下單薄,朝中非議,他再厚愛一番,少不得會把她推到火山口上燒著烤著,再加上又住在宮裏,更是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