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燕雪漫這樣的聰明人怎麼可能沒有聽出來燕臻這句話的意思呢?
讓她給太子保駕護航?這種事情她上輩子已經做了十幾年,除了確定她養大的是個白羊狼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的任何成就感,這次還讓她做這怎麼可能。
再說了,她也一點都不希望攪和進去女人之間的戰爭。
她現在一個王爺,一個男人,一個大老爺們,好端端的參合這些做什麼?
可同樣的她也明白,燕臻如果真的逼著她做的話她沒有拒絕的本錢,和帝王討價還價那也是需要有一定資本的。
雖然是現在燕臻有求於他,但她同樣受製於燕臻,兩相扯平了。
眼眸一眯,她突然想起了個有趣的事,突然道:“如果臣弟答應了下來,皇兄你是打算仍然讓臣弟住在宮裏?”
燕臻以前把她拘在宮裏,她原本以為是真的覺得燕臻留她在宮裏的原因,最少其中之一會是因為她那個王府有點不像話,所以想給她整修整修。可現在她和燕臻之間的那層紙直接撕開了,那麼哪怕太恒宮她住的十分舒服,十分習慣,但也十分不爽。
況且話再說回來,燕徵那個小包子可一直都是她護著的,眼下雖然對這事兒的確不怎麼情願,可她頭上還頂著一頂太傅的帽子,雖然隻是太傅之一。
現在她和小包子走的又近,雖然是被動的,但是估計也沒人管是不是被動的,都會被貼上太子黨的標簽。
加之她現在又看到了回自己的地盤的希望,當然當仁不讓地想要努努力,繼續加加油,好讓自己努力早點能換來一點小小的自由。
而且容城那邊白鳥應該……
這麼一想的話,似乎這“生意”也不是一點都不能談麼。
燕臻也算是看了出來她那麼點明顯的小心思,更何況她居然還直白無比的說了出來,於是雖然有那麼點無奈,但這位陛下還是少不得用玩味地眼神看著她反問:“那雪漫你又是想住在什麼地方呢?那王府可還沒有修好,朕覺得你住東宮很不錯。”
燕雪漫用扇子抵著額頭,一臉傷腦筋的樣子。
她當然是想回王府,這邊直接搬出來東宮,兩個人當然都不會同意,所以嘛……
“國書還沒有到,雪漫你無需這麼緊張,況且就算是聯姻也不是一時片刻的事情,朕現在覺得慢慢來也不錯,雪漫你覺得呢?”
“拖延?”燕雪漫挑眉。
這事現在怎麼看著急的都不應該是她,也不是燕臻,更不是燕國,而是齊國。
正所謂上趕著的不是買賣,齊國現在想要一力促成聯姻,他們這邊拖延下時間,雖然在大局上她還是要讓幫襯著太子,但是小節上……她或許就能等到她那個王府建成了。
再不濟她天天一日三催,燕臻還能強留著她不成?
見她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提議不錯,燕臻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這是她第二次做這個動作,也是在燕雪漫成年之後他們兩人第二次距離這樣親密。
燕雪漫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她冷眼看著燕臻,麵前的男人的容貌其實是儒雅溫潤地,眉眼間帶笑的時候總顯得十分溫柔,給人暖意,可是他的眼神和唇畔勾起的笑容卻並不相符。
可現在那雙明顯也是蘊滿了笑意的波光瀲灩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自己的時候,燕雪漫如何能不冷臉?
“雪漫,朕隻是想告訴你,你不用這樣提防朕的。如果朕真的想對你做點什麼,不管是在你的王府,還是太恒宮,你覺得有什麼區別嗎?”燕臻語氣低柔道。
他是真的想讓這個對自己的警惕有點過了頭的弟弟明白,他如果想對他做什麼,任何時候都可以,比如現在。
他總不能抗旨一生不見他,而隻要她出現在他的麵前,眼前的這種明顯讓她不快的事情就能隨時發生。
“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有區別的,比如我在王府顯然會更高興。皇兄你如果再不放開手也無妨,臣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見下太上皇。”
太上皇?用他來壓他?燕臻嗤笑了下,可還是後退了下,當手指頭離開燕雪漫下巴上的溫熱的時候,他還有些遺憾。
“這隻是一個舉例而已,雪漫,雖然我的確對你有過心動,但是我既然說了不會對你如何就一定會守諾。而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對我如此提防吧?我是真的拿你當成兄弟看待,否則又何須對你如此?”
如此,忍讓。
而燕雪漫也是後退了一步,再抬眸看燕臻的時候,她眼神已經變得冷漠疏離,並沒有透露出分毫的情緒,像極了以前她和燕臻相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