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旁人的質問，餘水都是以冷漠回答。她要怎麼做，做什麼，不需要跟不熟悉的人交代。
可麵對蘭戰舟的不滿，餘水下意識在考慮，自己要怎麼說清楚會比較好。
說話間，蘭戰舟將車停在了路邊，扭過身看向餘水。
平日裏蹙著的眉頭，今日看起來竟然有些像要糖吃的孩子。
“那你可不可以也對我笑一笑？”
“啊？”
餘水有些愣神，蘭戰舟的反應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怎……怎麼笑？”
一時之間，餘水感覺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軍人，而是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
看餘水一副懵懂的樣子，蘭戰舟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見餘水對徐崢陽笑的樣子，而每次看見自己的時候都冷靜的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
心裏憋著一口氣，酸酸澀澀的。
目光落在餘水手腕上的銀鏈子，這才稍稍有了一絲歡喜。
“算了。”
蘭戰舟不喜歡強人所難，坐正身子重新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裏？”
餘水看著兩人的方向不是去學校，而是像要去郊外的樣子，多少有些警惕。
蘭戰舟勾唇，這人上了車才知道要小心提防。幸虧遇到的是他，如果是別人的話，隻怕現在已經伸出於危險之中。
“帶你去散心，郊外有個地方不錯。”
車停了下來，十月份本該還是熱著的時候，但郊外還是帶著幾分涼意。
路邊種著幾排白樺樹，微風撫過樹葉沙沙作響，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緩慢下來。
蘭戰舟率先下車，示意餘水也跟上來。
兩人走在路中間，稍稍有些距離。
“我明天就要走了。”
許久，蘭戰舟突然開口。
餘水倏地抬起頭，下意識的歪著頭，圓溜溜的眼睛裏透出茫然：“去哪裏？”
望著那雙漆黑的眼珠，蘭戰舟長歎一口氣：“不能說。”
他離開是去執行任務，而那些任務也全都是秘密進行的，還不能告訴餘水。
餘水立即明白過來，蘭戰舟的職業是軍人，而且軍銜不低的樣子，自然是有很多秘密不能說的。
隨即點頭，聳聳肩道：“不好意思。”
她就不該問出來，反倒是讓人尷尬。
“還喜歡嗎？”
蘭戰舟微微抬頭，每次回來離開，他都要經過這裏。
從前隻覺得這裏挺好看的，安安靜靜，隻有樹葉摩挲的聲音。
今日卻覺得，這裏安靜的讓人心裏都甜絲絲的，也不知是不是身邊有一個人的緣故。
餘水重生之後，不是在計算著如何報複徐崢陽，就是在賺錢的路上奔波不停。
休息也隻限於在寢室裏和木小樹聊聊天，看看書。
在這樣一片白樺林裏吹吹小風，一顆心仿佛都沉下來了，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活著的快意。
冷冽無波的黑眸裏也浮出幾絲柔色，唇角微微勾起，似帶著笑。
“恩。”
餘水也跟著抬起頭，目光中是被樹影切割斑駁的陽光，還有蘭戰舟的下巴……
蘭戰舟不用低頭，隻需要稍稍斂下眸子就能把餘水的表情盡收眼底。
比起在徐崢陽麵前刻意展露的笑容，這個時候的餘水才是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