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澤站在簡陋的出租屋裏。
其實,是屋子,真是高看它了。
總麵積不過十平方,兩平方的折疊鋼絲床,兩平方用塑料隔起來的衛生間,兩個雜物櫃,一點零碎的諸如鍋灶之類的家常用具。
這是帝都打工族生存的地方,尤其是,像鄭明翠那樣根本不懂享受生活,隻會埋頭幹活,拚命攢錢的人,也隻配住在這種地方。
沒錯,床上花枝招展的淡粉色牡丹花床單,向淩澤明了,這裏是鄭明翠的住所。
這裏他來的很少,帝都三年大學時光,也不過來了屈指可數的五六次。但是他從來沒關注過這裏,隻有那個廉價的,僅有的紅色塑料凳,因為每次不得不坐下,而被他牢記。
哦,還有那個俗不可耐的床單。
那晚上,他白給張靈嫣伏低做哄她開心,晚上又剛好從鄭明翠手裏拿到一筆錢。心中的鬱憤和手中鈔票的實在感交織在一起,讓他湧起一股不出的,扭曲的亢奮。
於是借著酒意,他終於嚐到了,什麼叫做征服感,晃動在眼前的,就是那個床單……
淩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他記得,鄭明翠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已經被他徹底處理了。
這樣一個女人,廉價又低等,居然還妄想用孩子綁住他……他淩澤的人生路,從來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不管是家中庸俗膚淺的父母,還是妄想捆住他的鄭明翠,以及,自視甚高頤氣指使的大姐張靈嫣……
他看著周圍的場景冷笑,不管是什麼,都不會讓他動容。
或許,這也是淩澤生的能力,他太冷靜又太冷漠,雖然永遠微笑,但從來不會真正正眼看人,也當然不會為螻蟻的動作動容。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價值,也規劃好自己以後的人生,他的心誌,比任何人都強大!絕沒有弱點!
可惜他忘了,戀愛中的女人,會把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所愛戀的對象身上,她們能觀察到的,絕對會比本人還清楚。隻不過,戀愛中的女人同樣傻的要死,她們的大腦,在熱戀期會自動屏蔽這些信息,隻看到她們想要看到的……
而現在,鄭明翠站在牆角,冷笑著看著淩澤。
淩澤的心性之堅,絕對非同常人。何青之前的想法是對的,這樣的男人,若非起點太低,眼界格局太,注定會成為一方梟雄。
淩澤對別人的想法全無半點感應,他此時,仍舊站在屋裏。他知道這是夢,因為真正的這間屋子在房主月底收租現沒人時,就已經換了住戶。
隻不過,這個場景,越來越真實了。他甚至能聽到,衛生間隱隱約約的水聲……
短的,憔悴又溫柔的,活生生的鄭明翠出來了。
她……看起來仿佛更老一些。
麵容仍舊蒼白,但是在他的記憶中,她的臉龐盡管疲憊,卻仍舊帶著些許獨屬於少女的明麗。
但是麵前這個人,卻仿佛是一個真真正正被生活磋磨的家庭主婦,變成賈寶玉口中的死魚眼珠子了。
鄭明翠看向他,溫柔的走過來,卻又直愣愣從他身體裏穿過去。
淩澤驚訝的轉頭,看到鄭明翠帶著笑意走到門口,一邊開門一邊打招呼:“回來了……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