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鎮的張大頭今結婚。
都是鄰居,父輩的交情在那裏,不管願不願意,大家也都得去捧捧場。
婚禮辦的磕磣,桌上就一盤瓜子。大夥一邊兒嗑著瓜子,一邊還都議論紛紛:“這大頭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仙願意嫁給他?”
“聽人家還是帝都的大姐呢!死了活了非看上他……”
“這女人呐,就得守婦道!你看她這倒貼過來的,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新衣服都沒穿一件……”
這年頭吃喜酒的,送錢送雞蛋送米麵的,什麼都有。張大頭的菜弄得不地道,一桌子沒兩葷的,大家夥心裏不樂意,話也不講究了。
“我看啊,這張大頭不會是想趁機收禮錢吧?”
“那肯定的……你這城裏的姑娘,她幹啥非要跟著張大頭呢?長的醜不,就他那樣的人,擱早兩年那都是要吃槍子的……”
“嗐,那誰知道呢!沒聽老話嘛,好漢沒好妻,賴漢娶個嬌滴滴……”
大夥兒一邊兒著,一邊兒新郎新娘就出來了。
張大頭今是特意打扮過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老綠色呢子大褂,裏麵配著白花花的假領子,腿上的褲子褲腳恨不得拖到地上,腳底下踩著一雙不倫不類的解放鞋。
他個子矮,骨架還瘦,人更是長的醜。此時這樣打扮,別提多不堪入目了。偏偏旁邊花容月貌的新娘子臉上卻還帶著滿滿的笑容,白生生的臉頰,細致的瓜子臉,大眼睛長頭,哪怕穿著一身老舊的棗紅大衣,身子也仍然顯得娉娉婷婷,把在場的所有女人給壓了下去。
為了能夠嫁給張大頭,寧衛蘭在家裏百般尋死覓活,以死相逼,現在她家裏又是關鍵時期,出了這事,差點讓家裏兄弟們沒了活路。最後弄的老父母不得不與她斷絕關係,她也仍然百死不悔。
此時的她,跟世間其他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一樣,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虛無縹緲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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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昊然三人目送著何青走出老遠,直到這時,他才回過神來。
他轉身,臉上帶著莫名奇妙的疑問與憤怒:“欸?剛剛那女生誰啊?她憑什麼罵我慫包?我幹什麼了我就成慫包了?!!——還有啊,她把6邵丹打暈了是不是?她怎麼能這樣……”
張旭瞅瞅他那張臉上冤枉的表情,直接不忍直視:“誒呦喂,耗子,你現在才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你認識6邵丹6女神是不是?你看張海強是個什麼人?當著那末多人的麵都敢毛手毛腳,你要認識你還能忍?!結果僵持那麼半了,你也沒敢把他攔下來。要擱我,我也覺得你慫!”
“我慫個屁!”
周昊然憤怒的跳了腳——“6邵丹那丫今跟個神經病一樣,非要哭哭啼啼貼上人家,我,他,媽我能怎麼辦?萬一他倆要是真感情,保不齊回頭我還得被他們家裏人削一頓!你是不知道她家裏人是有多彪悍!遠的不,就她親大哥前段時間才立了大功,萬一回頭心情一好知道我給他妹子沒臉,我肯定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