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帶著泥濘草腥氣的微風陡然席卷過何青的臉龐。 . .
她呆呆地站在那裏,表情是顯而易見的恍恍惚惚——
這裏,不正是村口不遠處的池塘嗎?
這池塘已經算是荒廢了,不知是哪一年,有村民從別的地方弄回來一簍水草放到池塘中,本意是想種些水葫蘆或者浮萍,等到長成了就撈起來,剁碎了跟玉米南瓜紅薯一起煮了喂豬的,結果……
總之,隻用了一個夏的時間,這個池塘就被密密麻麻的水葫蘆和浮萍占滿,再沒有一點用處。
畢竟,那水草後來豬也不吃了。村裏的池塘也沒啥用,自然沒有人再管了。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尤其是夏,滿池都是一片厚重的綠幽幽。
村民們自己挖掘的池塘就是這樣,一到冬便進入枯竭期。如今快過年了,又沒什麼大雨大雪,連著一段時間的陽光照射,塘裏的淤泥也都板結起來,踩上前去,半點塌陷都沒有。以至於周圍荒草倒伏,水草成團。而何青從洞口處出來後,卻現這洞口就在半腰處,就算是春夏雨水正多的時候,也基本不會淹沒到這裏。
而這塊池塘,何青的印象還尤為深刻。因為當年,金星淩日的某一,她在這裏,救了村裏一位叔叔的性命。後來,也是那位叔叔在何奶奶死後,私下裏給了何青一千塊錢。
隻是據,她大一下學期,這位叔叔就急病死去了……
何青看著池塘邊一團團幹枯的水草,突然心頭湧上一抹疑惑——那位叔叔,在她時候就莫名其妙一頭紮進水中……兩年前,又是真的急病死去的嗎?
她看看身後那塊黑布。
出來後才看清楚,這布並不是黑色,而是褐色的,不過是洞裏光線不夠,這才看岔了。如今裏外都是黃泥,倘若有人把這布在泥濘中攪拌幾下,直接貼在洞口處,讓灌木稍稍遮擋……那這麼多年,這裏沒被人現,也是理所應當。
誰會沒事在這偏僻的池塘一角慢慢摸索呢?
她站在池塘邊慢慢看向四周,周圍都是藍色網紗圍出來的一塊塊菜地,這冬也沒什麼,隻剩零星的幾塊地裏種著些黃心菜,矮墩墩的,還算可愛。而其他地方,也都是些蒜苗之類的,空曠曠的,沒有半分遮掩。
而離得最近的,不過三兩間土胚房,並著村長家那一棟顯眼的二層樓。
何青右腳抬起,狠狠向下一跺,隻見以她右腳為起點,腳下的土地起伏,迅向前方一寸寸拱動,仿佛將這早已幹結的池塘底部,犁地一般全部翻過來!
細碎的塘泥幹裂拱動著,從底部翻轉出來許多東西——皺皺巴巴的塑料袋,或破碎或完好的酒瓶,各種腐朽的布料,還有幹硬尖銳的黑乎乎的菱角殘骸,以及,零零星星一塊一塊的,快要腐朽的灰白色不規則物體。
何青牙齒緊咬,身周靈力陣陣激蕩,險些要控製不住。
泥層表麵的動作仍未停止,細碎的土坷垃不停的變換著位置,推動著那一塊塊灰白色的不規則物體,慢慢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