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壓抑自己上翹的唇角,接著從包裏拿出一根丁字形的組合木架來,將這木架輕輕合在自己的掌中。一邊囑咐李菲道:“把墨水瓶打開,白紙鋪上。”
幾人被她這鄭重的態度弄得一愣,接著立刻手忙腳亂地移開香爐,將白紙細細鋪好,墨水也瓶口敞開。
“你想問什麼?”她看著李菲,難得柔聲問道。
李菲被這柔軟的態度弄的一愣,接著勉強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細聲道:“我,我想問畢業以後的工作。”
“工作啊?”
魏婷喃喃念叨著。
最後她一咬牙,雙掌合十,放在額前,嘴裏呢喃著眾人聽不懂的話語。
於丹丹的耳力如今還算不錯,隻隱約聽到什麼“為媒”“獻祭”之類的,含含糊糊,不甚分明。
接著,隻見魏婷手指將那丁字形的乩筆在墨水中一蘸,就這麼僵直著手臂,在白紙上艱難地畫出符號來。
而就在此時,於丹丹隻覺室內溫度猛地低下來,眼前的魏婷似乎渾身都冒出寒氣來。
然而她恍惚能感覺到,在她的額心,仿佛蘊藏著一股灼燙的火焰,正洶湧澎湃地燃燒著,跳躍著,試圖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一般。
她倏然回過神來,猛得甩了甩頭:自己這是怎麼啦?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可沒有何青那樣的能力……嗯,肯定是看看魏婷不順眼,這會兒自己腦子裏瞎想吧。
而在於丹丹自我開解的時候,魏婷的全身已經隱隱有些發抖了。
從指尖到手臂,再到肩頭,再到嘴唇,每一寸肌膚都在顫動著,恍惚中,她手中的那隻乩筆已經透支了全身的力氣,萬分艱難。
而蘸著墨水的乩筆在白紙上緩慢遊動,動作一次比一次更加艱難,看得眾人不由自主將心提在半空中,就怕她中途後繼無力,斷在一半兒的地方。
於丹丹將她這一係列的變化看在眼中,心頭不由唾棄自己——果然是自己的偏見太重了。
這個魏婷,剛才的態度不是做作,而是對人家來,扶乩的確是一項非常非常消耗能力的行為。自己跟著阿青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也覺得仿佛什麼事都能輕描淡寫的解決一樣……可這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也不能把別人的努力也都當作是理所應當。
魏婷的動作緩慢又悠長,臉色慘白,嘴唇帶著清灰之氣,伴隨著她額間不斷滲出的冷汗,似乎已透支了她的全部心力。
而在她終於放下筆的時候,李菲卻全沒感覺,隻迫不及待的伸頭過去一看!
——大大的白紙上,用歪七扭八的筆畫,寫著“臨江”兩個字。
李菲的臉上幾乎立刻洋溢出歡快的微笑:“大師,大師,這是真的嗎?!”
她語無倫次,萬分歡喜:“大師你真是太神了!你怎麼知道我昨給臨江公司投了簡曆?”
她最最期待的,臨江網絡公司的文案策劃,工資可著實不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