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現在淳於慧怎麼樣了。除了在船上提到過隨船直接到金陵的打算,惶惶逃命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其實實際情況逼著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又會有什麼好打算呢。
無可奈何下,我隻有仍舊沿長江而下,希望能碰運氣了。
沿江大都走陸路直至九江,在碼頭終於打探得知大半年前確實有老康的船隻途經九江,不過因為時間過長,等我再想我船上具體情況時,要麼搖頭根本不知,要麼說記不清楚了。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俠義?公道自在人心。本派可沒什麼俠客行的要求。隻是你心術一旦不符武道要求,那你功夫便再無寸進了。以後你自己看著辦吧。走出洞庭時,郭解大俠這麼跟我說:狗屁俠客行,那時朝廷隻會當你是土匪。我深以為然,因此劫富濟貧做起來是分外地心安理得,得心應手了。而且武藝日進,並無影響。隨著我武藝提高,尋常的護院武師已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了。當然,行俠丈義的同時總要考慮自己的,所謂飲水思源嗎。因此到九江後,一錢不名的我已是包裹略沉了,顯然不是衣物的原因。
因此,在奔走幾次無果的情況下,我徑直朝衙門走去。
去去去,小子,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衙役看著我非常不爽地讓我直接滾蛋。
哼,我找你家老爺,誤了事你擔待的起嗎?練功一段時間後,我身上自然而然地便出現攝人氣質,有點不怒自威的感覺。而看門的見我這氣勢,加上又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直覺我是什麼世家子弟、新近官員,當下不敢多言,反正自己隻是跑腿通報而已,轉身便要進衙門稟報去了。
且慢,到底是求人辦事,我手往懷中一探,掏出兩樣物事,這個請諸位兄弟喝茶,這個請務必交給你家老爺。原本心頭不平的幾人立時眉開眼笑起來,一疊聲的稍待中,其中一人托著我的禮物以飛快的速度跑了進去,很快,帶著一臉更加諂媚的笑容,剛才那衙役迎了出來:這位公子,我們老爺請您裏麵坐。看來金子的作用是立杆見影了。我也不再客氣,跨步昂然進入內堂。
張虎,上茶。見我進來,縣守威嚴地向堂下伺候著的侍從喝道。而轉首麵向我們時臉上已經滿是笑容了。
這個,不知這位公子是......開始拋磚引玉。
嗬嗬,在下姓於,南陽人士。我笑著回道。
哦,南陽好地方啊,人傑地靈。靠近京師之地果然不是我們這種小地方可以比擬的啊。這老小子是馬屁大王,看來這次金子的威力著實不小,我暗暗想到。哪裏哪裏,謬讚謬讚啊。我連連推脫一副在下不敢當的樣子,大人您才是一表人材,國之棟梁啊!
這小子會辦事,有前途。縣守既得了實惠,又受了馬屁,心下連連稱讚我。當下兩人遊刃有餘地互相吹捧了大半個時辰,而旁邊伺候的張虎則是暗暗咋舌不已,天下居然有不做官而臉皮如此之厚的人,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正當張虎暗自讚歎感慨的時候,自家縣守老爺卻已經有點忍不住了,眼見茶水衝了無數開,茅房也已經走了幾趟,而我居然還是興致勃勃,口吐蓮花,甘拜下風之下終於開口問道:不知這次於公子所為何來啊?
我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笑著看了看縣守道:實不相瞞,在下實乃生意人,近來辦貨多走長江水道,見縣守頗有點露出準備官商勾結的表情,我暗暗好笑道:在下實在是先來打個前站罷了,隻想找個固定的船行,大人您執掌九江,碼頭便利,不知......
哦,張虎你馬上去把一年內船隻在碼頭的登記記錄給我拿來。縣守十分配合,況且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我不由心花怒放,馬上許下空頭諾言:當然,家父臨走時還鄭重叮囑我要結交象大人您一樣為民辦事的好官,最重要要我明白有財大家發。縣守大人頓時心懷大暢,這擺明了是硬要送錢上門照顧自己啊。雖然在九江這一塊油水不少,可總沒有人會嫌錢少吧,況且自己又不費什麼東西。
計議已定,馬上親切起來。世侄你就不要見外了,又什麼用的著的地方盡管開口。邊說邊掂了掂懷中秤甸甸的金子。那是,我諾諾連聲謝過。
很快,見自己老爺也如此殷勤的張虎拿來了記錄,果然有老康的船隻。就在我落江一些天後,船隻經過九江,不過沒有人上岸,隻補充了點給養,而且這大半年來居然沒有返回的記錄。我暗暗奇怪。大人,都在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