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眼下的第一要務便是救下被對手抓住的老康老梁他們了。而從小就生於斯長於斯的伯寒在章山中就象我在良山一樣,不,就象在自家後院一樣,在我點頭表示一起計劃營救老康他們的時候,他隻是細細辨別了一下在路邊的雜草與不起眼的足痕,揮了揮手帶我直追而去。
由於剛才的火葬,屋子被付之一炬,精通隱匿、追蹤的對手一定已經有所警覺了,忐忑不安的我在心中著實作好了硬抗硬橋的準備,嚴重違背自己心意地跟上了伯寒。其實要照我的意思,想個法子引著朝廷官兵讓他們與暗來個兩敗俱傷,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不過看著伯寒,更重要的是看著伯寒死去的親人,我實在是建議不出口啊。
天色漸晚,急起直追了大半天的我們連對手的一根毛都沒有看到。連我都暗暗懷疑起追蹤的效果來了。隻是伯寒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起來。末了,忍不住開口道:有高手!
見我不解地望向了他,道:他們很少有明顯的痕跡留下,這麼久了,也沒有明顯的鳥群受驚的跡象,而且,我們追過之處幾處惑人耳目的陷阱錯道做的是十分有隱蔽性,要不是我對這山十分熟悉,咱們也許就中了敵人的狡計了。
那,咱們是不是就先撤退一下?聽著嚴重打擊我士氣的話,我可是實在忍不住想作縮頭烏龜了。眼看著伯寒看來的略帶歉疚的目光,我暗怪自己找死的同時居然鬼使神差地解釋道:既然他們有這樣的高手,估計已經知道我們行進速度和方位了,咱們來個實則虛之,墮後一段時間,讓他們疑神疑鬼,摸不清路數啊。而沒有說出這擺明是送死,少爺我是恕不奉陪了。
伯寒聽了我的話眼睛一亮,深以為然,從看到兄弟們橫死時直到現在,終於微微露出了笑容,對我點了點頭。
我這妹夫不是便宜貨吧!要不是時間不對,見了大舅子如此表情我十有八九會這麼炫耀一番。
當下,兩人靠樹席地而坐,為了安全,我忍著吃野味的衝動,隻是兩人分吃了點幹糧,稍事休息了會。當然這休息的也僅僅是我,神經已經繃緊的伯寒卻是抱緊了兵刃,傳到我耳邊的是沉重而悠長的呼吸聲,他在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即使他沒有正對著我,假寐的我也是隱隱感到他那宛若實質,充滿殺意的目光。
兩個時辰後,我在伯寒頗為敬佩的目光注視下醒了過來,此時的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上路,也許對方也已經疑神疑鬼了啊,不過我們還是要萬分小心,這可全靠你了啊。我的話自信中透出謹慎,伯寒心中也是讚同,隻是我沒好意思說出我的潛台詞這次看來要真幹上了,仔細看看風頭不對,我就立馬走人,衝鋒陷陣就交給大舅子你了。
隨著伯寒,我們快速而小心地接近著對方。雖然十分渺茫,但是我心中還是十分期盼著伯寒這小子這次怒火攻心昏了頭而走錯了路。
不過世上不如意事十劇七八,顯然老天沒有理會我,正埋頭趕路的我突然被伯寒的手勢硬生生地阻住了去勢,隨後來了句讓我心驚膽戰的話:我想我們是碰到對手了。
我努力地想透過叢林看到具體情況,可努力了幾次卻一無所獲。不多久,神情沉重的伯寒開口道:大概百人左右,全身黑衣,分組而坐,是軍人的陣型,進退、攻防有序,我想他們一定是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