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閉了眼,她之所以這樣恨辰夫人,那個從來豔冠群芳,享獨寵於丈夫,又時而得皇家眷顧的好命女人,並不是因為她囚禁她、困住她,讓她嚐盡苦楚,而是因為她對自己身邊人的處置,紫苜雖生猶死,明陽夫人告求她卻事事碰壁,最終迅速衰老,熬幹心神,悔恨餘生,直到自己被絞殺,她恐怕也熬不過了。這兩個人,她們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一個跟了自己,一個心掛執念於自己的後輩,不肯自己在她眼底下受委屈,所以,她們做錯了什麼,如果說自己生而欠缺她,或是欠了臧家的,那用自己來彌補就行,何必要這樣對待她的親近人,剜她的心……
喬思低著頭,與紫苜直視,“紫苜,我的話你要聽,你隻需記住,這一生,我終不會棄你、忘你就是了。”
“小姐”,紫苜捂臉哭泣起來,她從未這樣無力,明明小姐此刻就坐在她麵前,卻有一種,日後相隔天地的感覺出來。
喬思抽了自己的帕子遞給她,彎腰把她拉起來,“若是真的想我念我了,或有了難處,隨時來找我,咱們一路從奉姑過來的日子,我很感激你。”
原想著讓她歸家去,後又想起,她哪裏還有家?五兩銀子就能賣閨女的人家,本該是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家,卻不想,紫苜的前不久才出現的父親竟小有家資,這是逼得結發妻與女兒尋死無活路的做法,讓她歸家,等於再逼她上絕路了。
紫苜隻得收了眼淚,給喬思磕了頭,退下去了,楊二娘此時才走進來,屋裏的動靜恐怕她早就瞧了清楚,喬思示意她坐下坐下說話,楊二娘尋了離喬思幾步遠的繡登挨著邊坐下來。
喬思打量她一眼,“你的腿好些嗎?”
楊二娘沒想她竟說的是這個,“小姐掛心了,現在走路如常,並未有變壞的跡象。”
喬思點頭,“那好,明兒辰夫人到縣君府,你與我一同去見一見。”
辰夫人明天就來縣君府?是她太自信,還是喬思太自信?
楊二娘再也坐不下去,差點跳起來,“小姐,奴婢,奴婢的腳傷還未好全,怕到時候難耐,有什麼不妥,礙了夫人們的眼。”
喬思不由笑一下,她是很礙辰夫人的眼,雖不給予,但已被視為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覷於,怎麼心裏也有疙瘩吧,不過,膈應人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她現在沒精力去做,她讓楊二娘出現在辰夫人麵前,有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