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學堂裏的人都告辭歸家,喬思送走了最後離開的雲可凡,心裏放心不下,
“南雲,去門上問問,表少爺可有來過?”
不多會兒南雲回來稟報,“小姐,直到剛才,也沒有人見過表少爺。”
喬思不由暗自踱步,她對莊峻山,實在是沒把握,貿然上門來,要緊的事沒有辦,她明知道是顧氏有事交代他,可也不見他言語,十成八九在富貴樓與他相約的就是慕王府的那位王塗,莊峻山辦事不靠譜到這個地步,足可見顧氏此時已經是毫無辦法,莊家此刻定然亂了陣腳,父親……
喬思眼睫一眨,心頭有了主意來,她決定,去一趟富貴樓。
不過是看望兄長,明陽夫人並沒有發對,反倒是覺得莊峻山這個小輩實在是不堪用,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會了,再一想,他們兄弟姐妹五個都沒個好結局,也著實心寒些,心裏又惋惜心疼起來。
喬思隻帶了南雲和南白兩人,並著車夫,輕車簡馬從縣君府出去,直往富貴樓,才到門前,因為不是飯點,也不是什麼大日子,富貴樓門前倒也清淨,馬車停住,南雲跳下去按了馬凳,喬思與南白後麵下來,前來招呼的夥計一看是縣君府的人,熱情的請她們進去,這就要去開了雅間,沒想南雲拒絕他,“小哥,我們不是來吃飯,今日來,是尋人。”
說完往那夥計手頭塞了碎銀,夥計一掂,足有七八分,立馬換了個臉色,彎著腰詢問,“姑娘請說。”
誰知他一聽是從奉姑來的客人,姓莊,立馬臉色又變了,喬思頭上遮著帷帽,看得不似不清楚,心裏卻也不得不佩服這夥計的變臉功夫。
夥計把她們引到富貴樓的後箱,這裏僻靜且安全,給她們奉上茶點,這才回起事。
喬思靜靜的坐下,身邊兩個丫頭相鄰她兩邊,“不過是詢個人,小哥這是怎麼了?”
那夥計擦一頭額上的汗,“這位姐姐可來晚了,那位客官今兒午時已經走了。”
南雲皺眉,“你這人怎麼這樣,又不是賴你茶錢,不過是找個人,人都走了,難道你們富貴樓的規矩,進門不吃飯,也要單開一間做門麵?”
那夥計一時也急了,“姑娘怎麼這樣說,我話還未說完,再說,若不是為了你們好,我們掌櫃的特意囑咐,會給您留出這樣一間雅間?”
喬思本來微斂的眼睛頓時睜開,“他怎麼了?”
如果不是那天縣君府的人陪伴那位客官進店,之後事態變成那樣,楊掌櫃也不好讓人直接去告訴縣君府,這才悄悄囑咐自己,若是來人找尋,隻管把人引進來好生告訴,他才不會挑這檔子事,
“您才是明白人,”夥計誇了喬思一句,“那位客官是離開了,但是躺著出了咱們富貴樓,實況,我們也不知曉,隻知道是與那位王舍人一道的。”
楊管事若不是看在明陽夫人的麵子上,也不會去無端尋慕王府人的晦氣,他們富貴樓在常州府赫赫有名,自然有自己的規矩,不得罪人,也不怵人就是了,他們是做生意,不是開天地號,不負責主持公道。
喬思慢慢站起來,神色難測,“我們回去。”
馬車才進富貴樓,沒多會兒又走了,楊管事站在二樓客房的窗前,靜靜出神,他身邊才那位夥計問他,“您說,這樣就行了嗎?”
楊管事搖頭,“那要看縣君府什麼態度了。”
人是在他們富貴樓出的事,兩方他都不能沾惹,現在就看誰是胳膊誰是腿,他也算盡力了。
喬思回時已經冷靜下來,她不能凡事都要明陽夫人出頭,避進縣君府已經是她最大也是唯一一次違背本心讓明陽夫人心裏負擔,現在莊峻山的事,她萬不能再去麻煩她了。
可是她要怎麼做才能打探出莊峻山的消息呢,如果是慕王府出手,她完全沒有底氣,她不知該替莊峻山慶幸能得慕王府的人看上,還是該說他倒黴。
“小姐,前麵有人攔車。”
頓了一下,車夫又說,“是臧世子爺”。
拜他那晚對縣君府的作為所賜,現在縣君府小到一個車夫都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