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卻未能將這個城市染黑,因夜晚開啟的燈紅酒綠,反而將一切渲染得多變莫測,比之於白晝的明亮坦澈添多了妖冶嫵媚,就好像把一個井然有序的空間抽離,變成了聲色犬馬的世界。
烏托邦,是眼前這家會所的名字。
烏托邦的名字來自於英國的空想社會主義學者托馬斯·莫爾,意為空想之國。顯然,會所將空想徹底的實質化了,不再是腦袋亂竄的幻想。
在這裏,所有人都能獲得最大的滿足。
美女、帥哥賦予給你的身體上的欲望滿足;或是仆人、雇傭給予你精神上的虛榮滿足;亦或者其他的什麼滿足。
在左手邊,一個中年男人正用著他的雙手遊走在年輕女子的臀部,毫無忌憚的**笑容直接拍打在女子的臉上,惹得她一陣嬌呼:“討厭啦!”
在右手邊,一個年輕男人正指著女仆裝打扮的年輕女子破口大罵,口語之中不乏一些齷蹉肮髒的詞彙,女仆低著頭,用著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他,卻並未能止住對方的謾罵。
這便是欲望的宣泄,烏托邦所謂創造的“新世界”。
但這並不是成覺觀測的重點。
酒杯之中倒入紅酒,在燈光的照射之下,酒杯之中的液體看起來晶瑩剔透,就如同一尊完美的琉璃月。被微晃的高腳杯之中,酒液散出美妙動人的波紋,如夢似幻,似乎可以看出來,這位品酒之人是一個非常懂酒的人。
“先生長得很帥氣啊,很像是電影明星呢。”一旁坐著的女子嫵媚一笑,眼神之中盡是勾撓人的春色。
一身黑色的修身小西裝,沒有領帶,微微敞開的小西裝露著他白白的脖頸,修長的手指攀附在酒杯上,看上去像是天生的鋼琴家,每一次手指與玻璃酒杯的觸碰,都像是在彈奏美妙的奏鳴曲。因為頭發較短,沒有劉海,額前顯出空曠一片,卻並沒有讓他失了顏色,反而從妖冶的麵容之中端出了幾分陽剛;眼角狹長,雖非大眼,卻讓人挪不開那深邃的眼神,嘴角微微斜咧著一枚玩味的笑容,渾身全然的不羈之色讓人聯想到這是哪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結合成一個字,正是當下幾近所有女人心中徘徊蕩漾著的那個字“帥”!
從女子一直不自覺的貼向他,並時不時的暗送秋波的表情來看,成覺的模樣確實好像擔當得起“帥”這樣一個形容詞。
成覺隻能暗暗感歎一下現在人的審美觀已經都已經妖魔化了,這一身娘娘腔的裝扮竟然能都稱為“帥”。
“先生難道不喜歡奴家嗎?”女子貼了上了,軟綿綿的胸部毫無忌憚的直接附在了成覺的臂膀之上。
成覺眉頭微皺。奴家,這樣的稱呼還真是奇葩。但歸咎於這所謂烏托邦本就是奇葩的國度,便也很快就釋然了。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你。”成覺飲下一口酒,搖了搖頭,顯然是對這個酒不怎麼滿意。
“討厭啦!”女子嬌聲一句撒嬌,見成覺確實完全對她無感,有些不舍的說道:“那我叫我姐妹來?”
“不用了,來烏托邦是為了獲得最大的滿足,而女人,我不缺。”成覺的眼神一直看著酒杯,從頭至尾,似乎一眼都沒有看過女子。
女子咬了一下嘴唇,被成覺這樣忽視的感覺很不好,在這幹了那麼久,很少見到美色毫不動心的男人,雖說來這的人都是為了滿足欲望,但其實大多都是色字上的欲望,看這人的模樣還有那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表情,很顯然,他需要的“滿足”來自於另一方麵。
“那先生缺什麼呢?”女子有些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成覺嘴角微微斜咧過一下,視線微妙的劃過女子,卻不說話。
女子第一次接觸到他直視的視線,心頭像是被雷擊了一下,一時之下,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在女子還在晃神之際,成覺從口袋裏抽出一張名片,名片是鍍金的,在燈光之下照射得有些刺眼,名片上隻有一個名字以及一個電話,簡潔卻奢華得有些過分。
趙琅,名片上的名字。
女子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猛然心頭湧起一個身影。平常人或許都不認識這個名字,但凡是接觸社會另一麵的人都聽過這個名字。在這個城市,如果說市長市委書記是白天明麵上的第一把手,那麼,趙琅就是夜晚地下的第一把手。
趙琅的名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到的。雖然陪酒小姐和黑夜皇帝這樣的地位差有些大,但是並不妨礙女子知道趙琅的坊間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