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想好了,堅持到把她接來,然後讓她做飯,我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到了地方就撅著嘴往地上一坐,專心致誌的生悶氣。
沒法子,咕咚咚的灌了幾口水,接著幹活吧!
找了些幹草先給她鋪上,挖坑生火,先吃點兒東西再說。
烏其恩的破鋼盔是真夠沉的,還特別的招風,一路上都想扔了,不過,也知道這是鋼製的頭盔,能當鍋用。
跑出去把頭盔洗了洗,切了駝峰,找了些沙蔥扔裏,再小心的放了幾根榨菜。紅紅的烈火中,鋼盔裏逐漸有了滋滋的聲音,香氣撲麵而來;兩個駝峰的肉竟然還不一樣,有的發白像脂肪,有的是發紅呈半透明狀,都油嫩的沒話說,比牛眼肉還要好。
靜子可能是白天我不在的時候都沒敢休息,現在終於撐不住了,一開始還撅著嘴看我忙裏忙外,不一會兒就抱著馬刀甜甜的睡著了。
她睡著了還在發抖,白天的外蒙戈壁比漠南還要熱,夜裏會有幾十度的降溫,到時可怎麼辦?趕緊把駝峰肉都放在石頭上晾著,再騎馬去不遠處的稀疏樹林裏找了鬆葉和樹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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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子睡的再香也抵不住沙蔥燒駝峰的香味兒,黃昏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坐在那裏偷偷的咽口水。
我正在往駱駝膀胱裏灌鬆枝水呢,隨後用皮繩捆緊,應該能去除異味兒。
“醒啦靜子!饞了吧?赫赫赫……”
她瞪了我一眼,隨即又要躺下。
“哎哎哎……”趕忙將她扶住,滿臉堆笑著給了她一雙剛削好的筷子,“這頓飯忙了一天,給個麵子吧,嗬嗬,中國人愛麵子。”
“我不吃!”她一邊拒絕著,一邊湊到了鋼盔旁邊。
“我……再也不敢晚回來了。”
“我沒說您晚回來了!”
說什麼都沒用,轉變還是從吃飯開始的,“太好吃了大汗!您的手藝真不錯,從沒吃過這麼香的……”
人餓了吃什麼都香,沙蔥一點沒剩下,好在我有肉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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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她又暈暈乎乎的睡著了,我接著忙吧,今天算是上了發條,因為身邊的生活在一大早還是完全的絕望,現在突然有了曙光,為了能換來晚上美美的睡上一覺,為了還能活到明天,真是今天累死也願意。
篝火跳動,靜子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幾覺了,醒來時,我正在察看她的傷口,小心的把周圍的異物清理幹淨。
她朝我點頭微笑,“大汗,您辛苦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這邊幹燥,不容易感染,不過,你自己也要看著點,千萬不能有布條啊什麼的掉進傷口裏;以前歐洲流行決鬥,很多人沒受什麼傷就死了,後來才發現,是衣服的布條進入傷口裏感染。”
見她心情不錯,憋了一天的我也話多起來。
靜子聽了一愣,“那後來怎麼解決的?”
“醫生建議脫光了打。”
“嗬嗬嗬……”她捂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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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摸了摸正在烤幹的駱駝皮,“鞣製的時間太短了,後來煮了些鬆油鬆枝,應該管點用。”
“今天就可以蓋了?”她欣喜的問著。
“當然了,溫差太大,今天不蓋就會凍死。”
靜子聽了,精神又好了些,“那真是謝謝您了!”
摸了摸她的額頭,手感還是太不準,幹脆額頭貼著額頭,她很配合的閉上眼睛,乖的像隻小貓。
燒的還是很厲害,趕忙讓她又喝了點水,扶她躺下的時候,怎麼感覺臉上的那團黑氣仍在呢?而靜子也是不由自主的皺著眉頭,難道又要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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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這東西非常容易複發,還一次比一次厲害,再來一次的話,兩人都會難逃毒手。
一個人守著篝火,聽著大漠的風聲,靜子自然不自然的朝我身邊擠過來,她現在乖巧可人,可又是個定時炸彈,這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
一直熬到夜裏九點多,駱駝皮快要幹透了,靜子現在醒過來也不說話,而是在我腿邊老老實實躺著。看她扭來扭去的樣子,感覺這次精神頭不錯,幹脆把她拽起來再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