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半天也不見人回來?靜子突然心慌慌的,立刻出了蒙古包尋找,出門一看,人就在不遠處坐著呢。
“靜靜?大汗!”靜子趕忙跑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仔細的看了看身上,“沒事兒吧?你不高興了,瞞不了我。”
“怎麼就瞞不了你!”突然之間我就爆發了,“你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明白了!什麼都能替別人做主!就像那個肖朦,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廢話,讓你自己再去猜最深刻的狗屁道理!我有什麼好隱瞞的?就是坐在這兒看看天看看地!是不是刷碗的時間比您預計的長了?和您預測的有什麼出入了?是不是又讓您不滿意了!”
靜子一下子蒙在了那裏,這一天終於來了,她每天眼看著這個人逐漸枯萎,知道早晚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些受不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能裝下一切的孫靜?從來都是拿自己開玩笑的孫靜?靜子的眼淚刷刷的落下,身體卻在習慣性的往前靠,“大汗……”
“大汗?”這下我更火了,“有戰死的大汗,有被打跑了的大汗,有臨陣脫逃的大汗!我呢?我算什麼?私奔的大汗!”
越鬧動靜越大,棗紅馬搞不清狀況,加速跑了過來;我趁勢就想上馬,隨後才發現,不但沒有鞍子,為了讓它瘋起來方便,靜子連韁繩都給卸了……
看著棗紅馬頓時沒了脾氣,輕拍了幾下馬背,“走吧走吧,沒事。”
棗紅馬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怎麼回事兒,繼續往身上湊,擠的我隻能往旁邊躲,“對不起對不起,真沒事兒,我下次小點聲。”
眼前這一幕,讓靜子禁不住噗嗤一樂,隨即又恨自己沒用,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大汗,我沒你那麼大的本事,沒法驅走你的心魔,但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走進墳墓!”靜子說罷,板著麵孔回蒙古包去了。
“就是死死死!一個活人,一個文明,對死愛的這麼癡狂!也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活著真是難為他們了!”
心中怒火仍在熊熊燃燒,根本控製不了,可是這地方你再玩命吼也就那麼大的音量,根本就是白費力氣;懶得再去見她,抄起水桶去了河邊,看著河水中映出的麵龐,當時就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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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血紅的眼睛,明顯開始消瘦的麵頰,還有嘴邊的白沫子……
一下子變的這麼嚴重了?怎麼靜子沒跟我說!我這樣她也能忍?怪不得她一天到晚那麼多話,怪不得她一天到晚念叨寒冷的冬天,是在幫我治病……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墜落,另一個自己在不可阻擋的成長……
這絕對不行,一定要頂住,要是給附身……那真成笑話了!慌忙起身,仔細看了看水中映出的倒影,絕望立時彌漫在心頭,這樣容貌的人……已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