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路……找對策……”
我又看了看對麵的那位陳同誌,30來歲人很開朗,標準瓜子臉,長長的眼睛,打扮上很西化,作為政府工作人員,領子開的算是夠低了;銀色的項鏈閃來閃去,我都不敢再盯著看,怕被催眠。
“孫靜同誌,你是一號,人都在南邊,你去的是北邊。不老實!”她指了我一下,還做了個鬼臉。
“陳同誌,我很老實。”
“那好,”陳美眉看來也是老手,決定讓我繼續往下說。“你在找什麼辦法?找什麼對策?”
“我在想“實事求是”這四個字的含義。”
“什麼!”陳同誌給氣樂了,“你!……你什麼意思啊你!”
“是實話。”
她一反常態的探出身子,仔細盯著我臉上的表情,“我覺著你一句實話沒有,你就是個騙子!”
這句話頓時讓心中翻江倒海,連忙強壓著保持鎮定,當然全都被人家看在了眼裏。
“沒錯,您這句話說對了,我騙了她。”
“誰?”
“她……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是誰的。”
陳同誌幹脆把筆扔在了桌子上,“不就是河野靜子嘛!”
小陳的話把我氣樂了,“那您還問啥?”
“問你那些天都幹嘛了!”
“參加那達慕。”
她也不生氣了,早就給氣飽了,“對,參加那達慕,去看看射箭,再賽賽馬;是不是平時在大草原上散步,餓了就去打獵,渴了喝奶茶,晚上看星星啊?”
她的話真把我嚇到了,“你都知道啊?”
“你以為我沒去過漠北啊?一禮拜就把你的魂兒吹沙子裏了!太陽就把你烤化了!”
陳同誌終於瞪眼了,眼睛不小啊,她生氣了也挺好看的。
一看兩人沒法再聊下去,我好好想了想,“陳同誌,這樣吧,我接受測謊儀。”
“那不行!”她終於不死盯著我看了,“這樣吧,你要是想升職呢,就交代清楚,不想呢,其實也無所謂的。”
這回輪到我不高興了,“問題是,我都交代清楚了!我怎麼就不能升職呢?就在旁邊那間會議室,去年七月第二個星期五,王局親口答應我的!李佳航宣讀的任命!章學兵……”
“一沾這個你就都想起來了!時間地點人物一個都不差,讓你交代的東西啥啥都說不清!隻有人物,還沒法對證,時間地點神馬都沒有!”陳同誌越說越氣。
“那地方本來就沒有時間,沒有地點!”
她還要發脾氣,最後還是忍住了,“我勸你啊大汗同誌,就都爛肚子裏吧!這報告我沒法寫!”說完收起了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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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部下各個飛黃騰達,我手底下這幫人沒幾個出息的,也沒法出息,連中國人都沒幾個。
好在色勒莫改了國籍弄的還湊活,王參謀長那一撥人在內蒙軍區算是瞎混,剩下的根本聯係不到,太君們就更別提了,跟蒸發了一樣。
審查終於結束,我成功完成了由大汗到科員的墜落,被一腳踢回了安全局。
生活上,夫妻二人和好如初,至少我偶爾是這麼認為的,她變的比以前理性(貶義的說就是市儈),也習慣於下命令了,不過這又怪誰呢?
環境造就人,她就是被那個特殊的環境改變了,還不是因為我嗎?心中的美好就像沙灘上的城堡,現實就是海浪,你又讓人家去麵對海浪,還要求沙灘不被海水改變,怎麼可能呢。
這些理由逐漸變成了信念,支撐著我,忍受著“新”的她。
兩人的交友圈同樣有了些距離,跟我關係最好的還是顧濤;以前我們關係就很好,但是他職務高工作忙,我也懶得理他,現在好了,難兄難弟,反倒越來越膩乎。
我發現非常時期和平常時期親近的人是不一樣的,怪了,非常時期能性命相托的,平時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非常時期能要你命的人,平時卻最喜歡接觸,難道隻有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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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有關軍長和張軍長這些新的,也比較顯赫的朋友,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我不喜歡有人跟我太太的關係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