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頓時一滯,隨即是茶壺與茶杯輕觸時,出的清脆聲響。不多時,一杯冒著嫋嫋白煙的清茶被送到他手邊,緊接著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伸過來,開始幫他整理雜亂的桌麵。
霍連訣濃眉一蹙,他猛地抬頭,望著麵前素雅的女子,冷冷道:“你怎麼進來了?”
他的冷淡鍾靈秀不但不以為意,還甜笑著道:“我有一事,想要問你。”
霍連訣幽深的黑眸靜靜看著她,道:“你。”
鍾靈秀垂下眸子,扭捏的揉著手裏的公文,半響後,才道:“那夜在五福樓,遇見那些賊人作亂,你曾拚了命的護住了我。為何到了今時今日,你卻對我如此冷淡?”她一臉期待的望著他,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
霍連訣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的道:“那夜不管是誰,隻要是我梅嶺縣的良善百姓。我身為父母官,都會拚命護住。還望鍾姐不要胡思亂想,免得徒增煩惱!”
鍾靈秀嘴角溫婉的甜笑頓時一僵,眸中慢慢浮起一層水霧。她愣愣望著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出半點聲音。手中抓著的幾本公文,在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
霍連訣站起身,接過她手裏被揉皺的公文隨手擱在桌案上,淡淡道:“還有,這書房裏有許多要緊的公文,如果無人通報,還請鍾姑娘不要亂闖。出去吧!”
鍾靈秀薄唇抖了抖,眸中的水霧終於化為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麵頰滑落下來。她淒楚的道:“我,我隻是聽花捕快驛站又送來幾箱新的公文,今夜你必定會十分忙碌。我好歹識得幾個字,想著給你幫幫忙而已,為何你要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
“月兒?”霍連訣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敷衍道:“她閑來無事,就愛瞎想,你不必把她的話當真。何況你畢竟不是公門中人,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接觸為好。”
“月兒......大人叫得好親密!”鍾靈秀拭去眼角的淚痕,深吸一口氣,倔強的盯著他,慢慢道:“記得大人曾經對父親過,婚姻大事須得家裏長輩做主,不敢自行決定。不知大人嘴裏的月兒,可入了你家長輩的眼?你們無媒無聘卻又毫無避忌的日日廝混在一起,難道就不怕旁人非議?”
“放肆!”霍連訣聲色俱厲的怒喝道。
“這是你第二次對我放肆!”鍾靈秀眸中閃過一絲瘋狂,她並未被他嚇退,反而上前一步,緊緊拽住他的袖子,滿臉淒楚的道:“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為何她能夜夜伴在你身邊,我卻不行?”
霍連訣陰沉著臉,正欲掙開,書房大門卻再次被人推開,毫無防備的花憐月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眼前的光景卻叫她僵在了當場,混亂的大腦中居然還不合時宜的想到:今日可是撞了什麼黴運,到處都能碰見這等癡纏不休的癡男怨女!
三個人,六目相對,此刻氣氛真是無比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