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怎奈何,仁術莫能斷生死(六)(1 / 2)

怎奈何,仁術莫能斷生死(六)

殷梨亭腳下一頓,一個趔趄,忘了跨過門檻,險些摔倒。

花似錦順手扶住,指尖方一觸碰道殷梨亭,殷梨亭便像似被電了一般,慌忙彈開,想著小魚所說“抱著她”,頓覺脖頸以上一片燙熱。

花似錦望了望小魚,又望了望殷梨亭,一臉莫名其妙。正待詢問,卻忽而發覺殷梨亭的右手燙紅一片,皺眉道:“六哥,你受傷了!”

殷梨亭這才發覺被茶水燙傷之處隱隱作痛,瞧著花似錦關切模樣,心中一暖,笑道:“被燙了一下,小傷而已,無妨!”

花似錦怒眼一瞪,哼道:“又是‘小傷’!你三年前便這麼說!在你眼裏什麼都是小傷,都無大礙,你就這般不知愛惜自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知不知道,大夫最是討厭似你們這般的病人。”

殷梨亭本是想寬慰她,叫她不必擔心,卻沒想到反惹來一頓教訓,愣愣地閉上嘴,再不敢言。

花似錦罵了一通,看著殷梨亭受傷的手,又有些不忍,不滿地歎了口氣,將殷梨亭拉至涼亭,掏出藥膏為其抹上。

藥膏清涼,還帶著一股芳香,和花似錦身上的芬芳有幾分相似。動作輕柔,小心,溫和,就仿似三年前山洞中一樣。

殷梨亭心神一陣恍惚,思緒遠遠飄開,三年前的情景曆曆在目,和眼前的花似錦慢慢融合。

殷梨亭心中突然生出那麼一絲甜意,就像是一顆蜜糖,慢慢地逐步融化,甜膩的濃汁氤氳擴散。

“這藥膏你收著好了!我知道你們武林中人身上必然會帶有傷藥,可卻不一定有我的這麼好!”

殷梨亭呆呆地伸手接過花似錦遞過來的藥膏,握在手中,不自覺地細細磨搓,感受著上麵殘留的花似錦的指紋與體溫。

“六哥!我先回房了。不然,我媽又該找人來催我了!我得好好想想,怎麼將明天的相親給躲過去!”

殷梨亭一驚,怔在原地:“相……相……相親!”

“是啊!急忙忙讓魏紫把我從醍杏堂騙回來,就是安排了我和那什麼徐公子去相親,這般心急,好似我嫁不出去一樣。”花似錦並未察覺殷梨亭的異常,氣惱地埋怨了一陣,又想起石幽泉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渾身一個激靈,忙向殷梨亭告別,鬱悶地轉回後院。

殷梨亭癡癡地望著花似錦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相親?她去相親!她要嫁人了!滿腦子隻剩了這一個想法,握著藥瓶的手不自知的緊了緊,心中泛著一圈又一圈的酸楚和失落。

呆呆地轉身,卻連自己都不知曉是怎麼回的房間,怎麼上的床,卻是不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腦子裏便浮現出花似錦的笑靨,一睜開眼,眼前晃過的卻還是花似錦的笑靨。隻要一想到相親,想到花似錦便要嫁人,便似是吃了黃蓮一般,難言的苦澀。心好像被什麼一錘一錘的重擊著,陣陣生疼。

殷梨亭很是困惑,這樣的感覺,十八年來從未有過,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之後的幾日,每當看到花似錦,總想拉住她,同她說些什麼,可是,每次張了口,又不知該如何訴說。

而花似錦卻根本無暇顧及殷梨亭的心思,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百般發愁,不願卻又無奈地被石幽泉拖著出席各種各樣的相親活動,所見之人當真可謂是形形□□。或是不學無術,或是癡癡呆呆,又或是前言不搭後語,總之,與之前的徐公子一般,和傳聞中相差甚遠。

越是如此花似錦越是歡喜,石幽泉卻越發氣惱,見對麵男子盯著花似錦直瞧,怒而掀了桌子,厲聲吩咐朱衣趙粉將其哄了出去,氣憤的一邊埋怨著這媒婆都找的什麼人,一邊罵著花從之不管不顧,也不知幫忙,叫自己在女兒麵前丟了麵子。越想越是生氣,獨自出了酒樓,去找花從之出氣。

花似錦被石幽泉這一突然的雷霆之怒驚在當場,看著廂房中滿地的狼藉,大呼“威武”。

何飛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嘖嘖嘖地歎道:“師娘果然是彪悍!相親能相成這樣的,怕也隻咱們這一家了。”說著,又上前攬過花似錦的肩,道:“花花,看吧!相來相去還是隻有我最好!你不如就從了我吧?”

花似錦惱怒的打掉何飛的手:“去!哪涼快滾哪兒去!”

何飛聽得這句,忽而傷心地掩麵哭了起來:“花花,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居然讓我滾!花花,你沒良心啊!”

花似錦大翻白眼,跺腳道:“何飛!你能不能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