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濂溪吃飯,她則起身開始打量她的閨房。大家閨秀的閨房是什麼模樣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衣櫃裏,胭脂整齊的放在梳妝台上,沒有一處是亂的沒一處是髒的,和她的房間天壤之別。
她不喜歡裝扮,反正她天生麗質。塗脂抹粉不需要,省下地方省下銀子。房間裏倒是不少的瓶瓶罐罐,裝的都是毒藥見血封喉。
孔濂溪扒了一口飯,嬌柔的聲音宛若她看起來嬌弱的身子弱不禁風細小又無力,“他來府裏應該是有公事,或許是急著要去見爺爺吧。”
她把孔濂溪梳妝台上的胭脂掃到一邊,然後跳上去坐好,拿起首飾盒子隨意打開,一眼掃過裏麵的簪子,拿起其中一支五鳳朝陽掛珠釵瞧著。“我從你的聲音裏聽不到一點不高興,你是真那麼識大體,還是壓根不在乎。”
孔濂溪以為她喜歡,笑道,“要是喜歡那簪子的話,送給你。”
她眼神裏滿是不屑,笑道,“我隻是在想這些估計都是你娘給你挑選的。”
孔濂溪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她把那簪子扔回盒子裏,“俗不可耐,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出自官宦人家是千金小姐。”
孔濂溪記起她對秦蘭的偏見,道,“我娘絕不會傷害伯母的。我娘菩薩心腸,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廟裏添香油茹素,甚至遇到乞討的人,她都會施舍銀兩,贈他們食物。”
“那你是說我娘說謊了。”
“不是,我……”
孔濂溪局促是怕她不悅吧。
她沒她想的那麼小氣,包庇自己的娘親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就算有一天她伊寒江的娘成了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惡人,她依舊是會包庇縱容的。
親疏有別,就算是親人,也有關係親近,和關係疏遠的。比起她這個剛冒出來幾天的堂姐,孔濂溪相信自己一同生活了幾十年的娘親很正常。
“你認定你娘是好人,我就算說千百句她的壞話你也聽不進去,反正這是我和你娘的事,你不用管,做好你單純善良的孔家小姐就好了。”她拿出盒子裏唯一的一枚戒指,大拇指一彈,把那當成玩具拋到了空中。
孔濂溪嚇得急忙放下碗筷,“那個不可以玩的。”
不就是個戒指麼,沒鑲金也沒鑲銀,上頭刻的花樣倒是好,就是太樸素了,甚至是孔濂溪首飾盒裏最不起眼的一件首飾。她把戒指扔回給孔濂溪,接得孔濂溪是心驚膽戰,就怕接不到,戒指掉到地上會宛若水汽一般蒸發不見一樣。
伊寒江道,“剛才你還那麼大方的把那簪子給我,怎麼又小氣起來了。”
孔濂溪急忙檢查起來,就怕戒指有一絲破損,“這個不同,這個是陸家的信物。”她把戒指轉了一下,讓伊寒江看見指環裏麵刻著的陸字,“孔家和陸家是世交,可惜爹那輩都是男孩,所以爺爺就和陸爺爺說若是孫子輩裏有一男一女,就讓結成夫妻。這是我及笄的時候陸爺爺給的。”
伊寒江慶幸道,“幸好我爹一早就被踢出家門,我還真是越發覺得他當年叛逆是明智的了,不然現在攬下包袱的就是我了。”
孔濂溪垂下眸子,道,“其實我很羨慕伯父和你,你們是那麼勇敢,不願意做的你都敢據理力爭,可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