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牆的隔壁(三)(1 / 2)

“陸公子?”朝廷並不禁止官員狎妓,所以官員出入是常事。蕊兒道,“前幾日倒是派了人來樓裏挑走了兩位姐姐,說是去伴遊賞花的。”

她又追問,“那那兩位姑娘呢?”

“第二日就被贖走了。”蕊兒照實答道,端起酒壺要為他們兩個倒酒,感覺他們的心思並不在尋花問柳上,她倒也樂意與這樣規矩的客人交談。景故淵輕柔聲道,“蕊兒姑娘,我和我朋友有話想私下聊。”

蕊兒看了她一眼,她點頭。景故淵等人走了,波瀾不興隻問道,“伊姑娘意欲何為?說是帶我來,其實卻是要問庭淞的事麼?”

她笑道,“帶你來學壞是主要目的,不過既然來了,就順便問問其他的。青樓裏的消息最多了,不是麼。”

他語重心長勸道,“明知道一腳踏進去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為什麼還要淌混水,許多人想抽身都身不由己。”

她翹起二郎腿。他明明是平靜的臉色,眼睛卻像是沙子隻是把很多情緒都摻雜掩蓋住。“你在說你自己麼?”她反問。“我去孔府時,看到陸庭淞帶了客棧那兩個書生去拜訪老頭子。”

他道,“在應考前,一些大員會帶著自己欣賞的考生去拜訪監考的官吏,雖然容易惹來流言蜚語,但並沒有明文規定是不準許的。”

“你用他沒觸犯你皇都的律法來搪塞我麼?”她聳聳肩,“你不想說我不強迫,但我要知道答案,你沒理由阻止我去弄個清楚明白。”

她站起來,景故淵問道,“姑娘要去哪裏?”

給他一個白眼,“上茅房,你要不放心怕我問出更多,就盡管跟著我去,隻要你不嫌那臭氣熏天。”

她解決了人有三急的大事,回來看著這燈紅酒綠,美色當前酒不醉人人自醉,食色性也除了官場,也就這種讓人禁不住墮落的地方最是能看得通透。她慢慢走上樓,卻見景馳拓像是醉生夢死般的由兩個美人攙扶著,腳步卻一點淩亂也不見的進了她隔壁房。

哪裏有人醉的這樣“清醒”的。

景故淵見她一臉邪笑眉飛色舞的回來,隻是上一趟茅房,卻是附贈了意外的收獲。“你猜我見了誰?原來隔壁是被你大哥給包下了。”

她拿起茶杯,把水倒掉,景故淵推動輪椅,見她像是壁虎貼上了牆,他問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她輕輕的敲了敲牆壁,“你是皇子,估計也就是坐著聽夫子給你講講四書五經什麼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生活經驗自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這妓院的牆建得薄,把杯子蓋在牆上,耳朵貼上去自然能聽到隔壁在說什麼。”

他阻止道,“不要去做那樣的事。”

她笑著,話中有話道,“你不是告訴我你大哥隻是個好色的家夥麼,既然這樣你擔心什麼,最多也就聽到妓院裏本該有的聲響而已,還是你怕我聽到別的不該聽的?”

他身子向前傾去用力抓住她的手,隻是比力氣哪裏敵得過她,她手一甩,他身子不穩,跌回椅背,手卻是碰著了房裏的花瓶。哐啷,好大的一聲動靜。

“你這個笨蛋!”她跺腳罵了一句,這麼大的聲音怕是驚動到人了。

果然,隔壁的門開了,有人過來敲門,咚咚咚。每敲一聲,景故淵握著輪椅的扶手越是緊一分,用力得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不論他真的知道些事情亦或有心要隱瞞些什麼,正如他想置身事外,意外卻像是翩然而至的鸕鶿突然潛進平靜的水中捕殺獵物來的措手不及。

一旦景馳拓發現他弟弟就在隔壁,不曉得會不會多疑生出什麼暗鬼。

老鴇和蕊兒被樓上的動靜引來。有男人凶神惡煞的問道,“這裏邊的是什麼人。”老鴇驚慌道,“我這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人家來尋歡作樂給得起錢銀就行,我哪裏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