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硬床生活實在不及王府高床軟枕來得舒服,若是非要她說一件想念的物件,那一定是王府的大床,她衣衫不解情不自禁在上頭滾了一圈。
蕊兒送了茶後,急急的趕過來怕她又不見了。因為一直跟著伊寒江已經被調教成了合格的婢女,伊寒江不用說,蕊兒也會自動拿起扇子給她扇風。
“姑娘走後,孔家就像是走了下坡路。孔大人做監考官的時候多熱鬧啊,日日都有人上門去拜訪,可現在呢卻是門可羅雀。”
她不在意道,“花無百日好,哪有可能一直讓你風光無限的,人生百味苦澀也是當中一種,再用力扇些。”
“哦。”蕊兒應了聲,加重手勁,“孔姑娘之前被采花賊擄去的事明明就已經淡下去了,但因為孔大人的緣故,一些好事的人又拿出來說。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難聽的很。”
她壓根不擔心,“老頭子被軟禁,濂溪大門不出,隻要秦蘭那當家主母做的稱職,外頭那些瘋言瘋語傳不進孔家。”她笑道,“就算是傳進去了也沒什麼,老頭子那年歲也是見過風雨的,他不會把火氣往肚子咽委屈自己,發發脾氣扔扔東西也就好了。”
“可還有孔叔繼大人啊,他日日要上朝,前幾****回來時,看見他的轎子正好與另外一頂官轎遇上。孔家正是多事之秋,隻能忍氣吞聲,盡管對方的官位低於他,也隻能給對方讓路。若是從前,哪會有這種事。”
蕊兒知道她與孔叔繼叔侄感情頗好,怕她生氣,忙換了話題道,“姑娘真是學了神通本領回來了。王爺病了兩個月,兩個月裏除了顏侍衛和總管一日三餐送進去外誰都不能見,剛才皇上帶了禦醫前來為王爺診治,好像除了膚色蒼白了些,已經沒有大礙了。”
她抱著肚子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時間長了,總會有人耐不住的,隻是想不到景故淵運氣這般的好,倒是時間掐得正正好。”
沒想過皇帝會親自來,但也可見景故淵這兒子在他心中分量,不然皇帝日理萬機,派幾個禦醫來診斷了回宮稟報就是了。
不知後邊是什麼人在推波助瀾。
蕊兒道,“方才我端茶進去,聽到王爺咳了兩聲,皇上非常的緊張,忙問禦醫嚴不嚴重,直到禦醫說無大礙,皇上的眉頭才鬆開了。我本來是害怕皇上的,天威難犯他手裏又握著生殺大權,可剛才見了,又覺得他是個慈父,心裏好羨慕王爺。”
她賴在床上攤成了大字形,“你也不用羨慕,皇家裏的父子親情看著也未必真實。”
蕊兒問道,“不是真的還有假的麼?”
“你覺得你家王爺是怎麼樣的人?”她問道。
蕊兒想了一會,形容道,“親切和善,溫文有禮。”
“這麼一個親切和善,溫文有禮的人說起謊言來會是如何?”
蕊兒道,“無緣無故王爺怎麼會說謊呢?”
伊寒江意味深長道,“是人就會說謊,就是十來歲的小孩,有時為了躲開不喜歡吃的菜還會裝作肚子疼呢,何況是大人。”隻是一個人若是說謊說到如火純清,連周圍的人都看不出來,那就表示他不是第一回這麼做了。“你別告訴我你沒說過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