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簾子看著外頭的行人,不再看他,他也不再出聲,車裏一下子安靜了。馬車慢悠悠的經過幾個攤子,忽的瞧見有人在捏麵人。
“停下來!”她喊道,小廝把馬拉住,她跳下車子走到那攤位前有趣的看著。攤主是個老人家,手極巧,一印、二捏、三鑲、四滾,不過頃刻,那些耳熟能詳的英雄人物就被捏成了形,擺在攤子顯眼的位置招攬生意。
她好奇道,“這是用什麼做的?”
老人家和藹道,“以糯米麵為主料,再調上不同的色彩。小姑娘要不要買一個?”
“什麼都能捏成形麼?”她抽出一個麵人,第一回知道糯米除了用來吃,還能做出這麼漂亮的玩藝。“那老伯你照著我的模樣捏一個試試,捏得好我就買了。”
老人家笑著坐到矮凳上,拿出簡單的工具,開始對著她的樣貌來捏製麵人。才過一會就把成品遞給她了。老實說看不太出來是她,倒是唇邊那抹古靈精怪和邪氣顯露了出來,抓住了她的特點,讓人一見這麵人會聯想起她來。
伊寒江掏出了碎銀。
老人家道,“我們這是小生意,一個麵人也不過是幾個銅錢,找不開。”
她大方道,“找不開那就不用找了,我覺得這東西有意思,值一錠碎銀就行了。”
她轉身想走,老人家把她喚住,又是很快捏了一個麵人給她,“我剛才見姑娘是從那輛馬車上下來的。”他指了指馬車,景故淵也正掀著車簾子,往她這張望,風吹過,他衣袖偏飛。“姑娘和那位公子倒是金童玉女,隻有一個麵人孤單了些,這個麵人也給姑娘,好事成雙。”
她接過景故淵的麵人,同樣的,樣貌捏得也不太像。隻是那雙眼——與孔濂溪畫中景故淵眼中淡淡的疏離不同,柔和而富有情感。伊寒江好笑,這老人家怕是老眼昏花了。
她回到車上,拿著兩個麵人玩樂起來。心情又是變好了。
景故淵笑道,“在皇都隻有孩子才會玩這個。”可看她現在的神態,倒也覺得她有些像孩子,小小的物件便能讓她興高采烈,心情由壞轉變成好。
“我喜歡就買了,有什麼不可以。”她把自己的麵人放一邊,拿著他的麵人,對著他,“以後你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你生辰八字貼在上頭,用銀針刺你的手手腳腳,刺你的腦袋,讓你天天都頭疼。”
他盯著那麵人,像是怔住,“這捏的是我?”隻看得出衣服與他一樣是白的。隻是那眼神……他伸手拿過伊寒江的麵人,輕輕撫過麵人上邪笑,該說老人家觀察入微麼。
她道,“我的那個有點像,你那個不像,不過無所謂了,你的那個不過是附贈的。”
景故淵也不氣,隻是笑道,“一個人玩不了兩個麵人,送我一個吧。”
“你不是說這是孩子玩的麼,再說我給的銀子,為什麼要白白便宜了你。”
他商量道,“我給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