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心思百轉,聽到有腳步聲朝她這來,一把拉起孔濂溪,“有人來了。”將人帶進房中,掃了一眼可藏人的地方,最後視線停在梁上,交代道,“一會別出聲。”輕輕一躍,把孔濂溪送上房梁上躲藏,等落回了地麵正巧丫鬟推門進來,見到伊寒江在,很是訝異。
她裝作無事,“剛看到有隻老鼠竄了進來,還想著是不是見你們家小姐出閣了就懶於打掃了,進來檢查檢查,怎麼了?看你一頭大汗的。”
丫鬟急道,“大皇子來了,說是來找小姐的,孔尚書讓我來瞧瞧小姐是否在房中。”那丫鬟看了屏風後,開了楠木衣櫃,趴著身子看了看床底確定沒人。
伊寒江道,“這房間也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方一目了然了,何況我剛才就一直在這,你家小姐要是在,我怎麼會不知道,出去吧。”幾句打發了丫鬟,掩上房門時抬眸,孔濂溪目中哀求著,要真是被抓回去定然是承受不住。
景馳拓帶來的人和孔府的人已是擺出了對峙的陣仗,伊寒江笑道,“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多事之秋啊。”
丫鬟回稟孔公晏孔濂溪房中無人,孔公晏道,“大皇子聽到了,濂溪沒有回孔家。”
“她傷了人逃之夭夭,我本是顧念夫妻情分,她若自己回來我定然從輕發落,隻是幾日了也無聲無息,看來是有心要躲了。”景馳拓擺明了不信孔家的人,“濂溪是孔大人的孫女,若是大人有心包庇……孔府的人的話實在難以讓人信任,還是讓我的人去搜吧。”
孔公晏做人一向清白,覺得景馳拓的話是侮辱到他了,不高興道,“她若是真的傷了人有錯在先我第一個不饒她,濂溪自小就性子柔弱連螻蟻都不舍得踩死,怎麼會膽大敢傷人。”
“但事實就是如此,她確實親手劃傷了我兩個小妾的臉,那帶血的刀還留在府裏,當日起爭執時在場還有服侍的侍女,她們也能作證。”景馳拓說的言之鑿鑿,仿佛他一句話,所有人證物證都能擺到他們麵前容不得抵賴。景馳拓很是不以為意,“其實也不過是女人之間爭風吃醋惹出來的風波,我和大人保證若是找到了濂溪,絕不會為難她的。”
伊北望笑道,“可見齊人之福聽著好聽,卻也未必是福氣。”他的稱呼可比伊寒江節製多了,至少不會當著眾人麵不給自己爺爺麵子。“孔大人,你當真要讓他們搜府麼,你可是朝廷命官,要是讓他們隨隨便便的進出哪裏還有官威可言日後也不用在朝廷立足了。”
孔伯彥記起當初讀過的一條律法明文規定,“大皇子雖然位高權重,但朝廷也有朝廷法製,三品以上大員的府邸,要搜查是要有聖上手諭的。大皇子可帶了手諭來?”
景馳拓一愣,沒想過有人會用律法來堵他,定睛打量孔伯彥和伊北望,“這兩位倒是沒見過。”
景故淵介紹道,“是寒江的父兄。”
視線落到成親後更見豐韻的伊寒江身上,再是一句聽不出好壞的誇讚,“孔家一門真是人才輩出,一個個皆是人中龍鳳。”徐徐道,“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我也實在不想興師動眾,若是去請手諭,一定鬧得宮中人盡皆知,到時候即便真找回濂溪,她的處境可就更苦了。孔大人真想如此麼?”景馳拓成竹在胸的問了一句。
孔叔繼最先軟化,小聲道,“爹,要不就讓大皇子進去搜吧。”
伊寒江朗聲道,“老頭子和我叔叔也算得上少有的老實人了,他們就算有心要騙,又哪裏騙得過大皇子呢。你既然還是不信,那就盡管去搜好了。”她轉臉對著孔公晏道,“大皇子不搜過不會心死,與其僵持在這裏,不如快些了結了事發散了人手去找的好。”
景馳拓倒是奇怪伊寒江會為他說話,見孔公晏不再阻撓,做了一手勢,讓親信進去一間房一間房的找,不一會,侍衛回來一一稟告皆是毫無發現。景馳拓多疑,朝著景故淵問道,“故淵,你怎麼說?可不要因為是孔大人的孫女婿就忘了我們也是親手足。”
景故淵道,“我確實沒見過孔濂溪。”
景馳拓無話了,寒了臉道,“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若是孔大人有了濂溪的消息,請記住女子出嫁從夫,這是我的家務事,請大人將她送回我府上。”一拂袖帶著他的人浩浩蕩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