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家四口(一)(1 / 2)

她坐到景故淵身邊,伸手觸了他發紅的臉,他體溫有些偏高,滿嘴都是酒味的笑道,“是我和爹喝得興起忘記節製了,沒什麼的,酒氣有些上來了而已。”

孔伯彥視而不見,喝著酒道,“你不是去孔家接孔濂溪過來麼,怎麼你爺爺派人來說你去那裏大鬧了一場?”這接人本該是秘密的進行,也不用問了,她是知輕重的人,定然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伊寒江覺得是功虧一簣的不甘心,“秦蘭既然有辦法把孔濂溪勸回景馳拓那裏,她是孔濂溪的生母都舍得送羊入虎口了,我再糾纏倒是覺得自己和娘說的一樣,像是個一頭熱的傻子。”

孔伯彥放下酒杯,看她麵上含著怒氣,“你隨後沒去找孔濂溪?那可不是你性子。”

她道,“是人家不願意見我。算了,我已讓人代我傳話了,若是她願意走這幾日就會找來,不願意的話就當作是我演了場笑話吧。”

孔伯彥道,“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我雖然沒見過濂溪,但從你叔叔也聽過她是個秉性很純良的姑娘。”特意往景故淵那裏瞅去,見他微醺眼眸子半合的安心倒在伊寒江身上,難道隻有女色是禍水麼,男的樣貌長得太好也未必是好事,輕歎了聲道,“命運對她是些苛刻了,你們是堂姐妹,能幫的你就盡量幫吧。”

她扁嘴道,“我又沒說不幫她,抱怨幾句也可以吧。”

孔伯彥坦白的與她說道,“不過老實說,你把秦蘭的頭發剪了,你娘雖是認為不好,我聽著心裏還是覺得快意的。你娘讓我把過去忘了,我是個男人若是太記仇倒是顯得我心胸狹窄,那女人早就是欠教訓,你也算做了好事,至少她有段日子不會出來害人。”

伊寒江道,“她害人不害人我不管,不過是覺得那一瞬她麵目可憎我實在受不了而已。”她拿起景故淵的杯子,見裏邊還有酒水,與親爹撞了杯,父女倆一副德行的笑著,一飲而盡。

孔伯彥深深的看了景故淵一眼,是不管他現在半醉半清醒的模樣是不是還能聽明白他的話,提醒道,“你相公那張臉那性情實在是太容易叫人放鬆警惕了,你可要小心,別被他吃得死死的,府裏所有的大權都要一把抓最好駕在他頭上。”

伊寒江笑道,“你和娘怎麼說得不一樣,她可是讓我要多體貼些,說這樣夫妻才會過得和樂美滿。”

孔伯彥道,“她求的是以和為貴,我則是不許自己的女兒吃虧。你是個認了理就不聽勸是丫頭,又是個不服輸的就愛和人爭強好勝。偏偏風再強勁卻是摧殘不了竹子,你可要記住了人的內心遠比外表複雜,這話估計你外公也跟你說爛了,我也不用多說。”

“爹,你和我說那麼多,是怕他欺負我麼。”

孔伯彥回頭眯起眼笑道,“我女兒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人家的女兒被欺負了做爹娘的自然要上門理論的,但我女兒若是給人欺負了定也要把那人整得七葷八素。你隻要記著南蠻的那個家永遠是你家就行了。”露出一個帥氣的笑,便抱起地上那兩個空酒壇子出了去,“這府裏的酒倒是不錯,也算他懂得孝敬我。”

伊寒江看著父親無比寬大的背影問道,心頭暖暖的,搓著景故淵的鼻子,硬是把他鼻子弄成了圓圓豬鼻,“聽到了麼,敢欺負我,不光我也不放過你,我爹不放過你。”

景故淵抓住她作怪的手,心裏清楚那話是嶽父特意說給他聽的。閉著眼睛道,“我很羨慕你有這樣的家人。”她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意識中清楚明白,不論如何,遠在南蠻那頭,她的父母永遠是給她遮蔽風雨的港灣。

她霸道道,“看你還敢不敢讓我不高興,以後大事小事都得聽我的。”

景故淵坐起身,睜開眸子笑道,“我從來不知道書房的床會這麼硬。能不能大發慈悲讓我回去?”

她裝作考慮了許久,下不為例的口吻道,“好吧,這一回看你可憐。可要牢牢記住不許再犯了。”

他輕輕落下一個吻印在她眼上,學著府裏的下人柔聲回道“是,王妃,小人下回定是不敢再犯了。”

起來第一件事便是伸了一個十足十的懶腰,東邊已是泛白,伊寒江撥開那錦帳陽光便是迫不及待映照了進來,刺得景故淵有些不適應忽來的光亮,眼皮子動了動稍稍往她那挪了挪。伊寒江笑著放回那錦帳,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不一會就把他鬧醒了。